十几年来,外界对大芬村的印象是,一个靠卖廉价行画而发达的村子。“行画”的意思是已经有了市场行情的商品画,以临摹世界名画为主,是欧美文化消费品之一。在制作上,行画是一种具有行业加工、流水作业性质的产品,中国大陆的行画生产基地主要以广东、福建为主。
三年前,吴瑞球开始着手集艺源的转型。与许多早期创立的公司一样,集艺源曾经将业务重心完全放在行画的经营上。越来越多竞争者的入市,在小小的大芬村拉开了一场价格战。以前卖20元的行画作品,后来可能不到10元就可随便买到。
集艺源逐渐减少简单临摹的行画业务,世界名画的复制也有意识在控制,现在几乎不做。目前公司油画这块的业务已经基本定型为两大类。一是装饰画,这是一种经过改进的行画,但跟以前的简单复制有区别,主要以公司自己设计、创作的作品为主,部分是在行画基础上加入新的元素。另一块是原创画家作品的买卖和收藏。原创市场每年给集艺源带来50%的利润,而临摹这块只占30%。
版权侵犯问题在大芬村也是绕不过去的坎。近年来大芬油画村个别画家的原创作品遭别人侵权,而一些画工在临摹油画的过程中,也会侵犯画家甚至世界名画的知识产权。
这也是吴瑞球寻求公司转型的一个重要原因。对于版权纠纷,侥幸逃过只是一时之计。而对于一个公司来说,侵权问题绝不只是增加道德成本,而是关乎公司生死存亡。上百万的赔偿费可能导致一家辛苦经营多年的画廊顷刻倒闭。
大芬村需要原创,无论是政府,还是画廊和拍卖公司,现在都在强调这一点。为了扶持原创,政府在大芬村盖起了画家村,以低廉价格租给前来驻扎的原创画家们。每年还会组织原创画家集体出行采风,并在国内举办巡回展览,经费由政府提供。
全球性金融危机给了大芬村狠狠一拳,这也是大芬村过于依赖国际市场形成的短板。政府希望能在“危”中寻“机”,制定了一系列的新方针政策,包括从以出口为主转变为外销和内销相结合、以临摹为主转为临摹与原创相结合、由个体小作坊为主转变为个体画商和现代企业相结合等。
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深圳政府官员认为,大芬村油画市场真正的症结在于整体利润较低,在大芬村售价10元人民币的油画,在国际市场上可能卖到10美元,而中间这部分差价正是被国际油画采购商赚走了。因此,他建议政府可以趁此金融危机之际,积极出击,甩掉国际画商,直接将画卖到国外消费者手里,这可能是大芬村活过来的捷径。
显然,大芬油画要更“好看”,还需要投入更多“颜色”。
破坏的使命就是创新
记者· 炫风 实习生·李颖娟
中国内地,可能只有深圳才有如此活跃的民间智库群,其中最为大众所知的是当年以《深圳,你被谁抛弃》而被市长点名接见的呙中校。深圳也有许多对地方治理积极建言的专家学者,如今年深圳市“两会”上,支持将“山寨”写入政府工作报告的深圳社会科学院院长乐正,还有积极支持深圳政府推行“大部制”的深圳大学教授马敬仁。关于山寨现象引发出来的深圳民间创造力的话题,《南都周刊》记者与他们进行了一次讨论。
“逼上梁山”做山寨
《南都周刊》(以下简称《南》):山寨这个词现在可以说传遍全国。对深圳来说,这是个比较敏感的词,今年两会期间也引起过讨论。
知名网络人士呙中校(以下简称呙):我用过山寨产品。老家人说这边手机便宜,让我带一两个回去。我担心没有安全保证,比如电池会不会爆炸之类的问题,但老家人说,几百块钱的东西至少可以用一两年,还什么功能都有,音乐、蓝牙、手写一应俱全。
其实,有些企业做山寨是被逼上梁山的,比如你的行业准入限制了他,他只好跑去做山寨了。
深圳大学管理学院教授马敬仁(以下简称马):我也用过山寨的东西。有些企业不按照规则出牌,往往以草根的力量,起到一个破坏既有市场规则的作用,如果能够运用好这股力量,它就是一个正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