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迟疑的时候,信王朱由检,走过了金水桥。
按照明朝礼制,藩王进宫是不许携带兵器和随从的,因此朱由检是由传谕的宦官陪同入宫的。当他走进天安门的时候,沉重的朱漆大门在侍卫的推动下发着令人牙酸齿软的“吱扭”声,深宫隐约可见,他竟然觉得这地方自己是如此陌生。
而在端门两侧的庑廊之中,崔呈秀额头上一滴黄豆大小的汗珠滑落下来,落在雪亮的刀锋上,竟然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魏忠贤此刻就隐藏在端门城楼上的大殿里,他只需要走到垛口处挥一挥手,那些如狼似虎的武士就会蜂拥而出,把朱由检砍成肉酱。
这是一场赌注巨大的赌博,就连一生都处于赌博中的魏忠贤都不敢轻易下注。
他甚至不敢出去偷看一眼朱由检,只是不停地在大殿里踱步,听着在垛口查看的小太监向他报告端门广场上的情况。
和他可以选择相比,朱由检却是无法选择的,当天安门的城门关闭,这位18岁的藩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因此,他似乎显得比魏忠贤要果断许多。
朱由检踏上端门青石甬道,略凉的秋风吹到他脸上,使后背的冷汗更加冰冷。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向两边张望,尽管他并不能透过斜格窗棂看到里面的情景,但崔呈秀仍然不禁缩了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