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军国政府一直欺骗舆论,竭力把侵华战争美化成“解放亚洲”的“圣战”。《活着的士兵》这样一部直逼战争真相的作品,使其精心编织的谎言不攻自破。日本当局气急败坏,这部作品发表的当天就被火速查禁,石川达三很快以“违反新闻法”遭到警视厅逮捕调查,并被判4个月徒刑,缓期3年执行。连带《中央公论》的有关编辑、发行人、印刷责任人全部受到起诉,被判有罪。
这是侵华战争期间,日本当局制造的仅有的一起“笔祸事件”。军部正是要通过“杀一儆百”的方式,警告日本文坛必须彻底地服从“战时体制”,如果胆敢与“国策”宣传背道而驰,势必招致严重后果!这一举措非常有效,此后像《活着的士兵》这样真实反映日军侵略行为的作品,在日本文坛基本绝迹了,报刊上连篇累牍充斥的尽是歌颂“圣战”的作品。
石川达三被判刑后,从名作家跌落到阶下囚,感到了一种“成为罪人的屈辱”。但日本军部很快就给了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判决十几天以后,石川达三再次作为《中央公论》的特派员,被派往武汉战场采访创作。
为了争取早日恢复“名誉”,也为了偿还对受到牵连的《中央公论》杂志那份歉疚,噤若寒蝉的石川达三这次倍加卖力。1939年1月,他拿出了“改过自新”的作品——《武汉作战》。
《武汉作战》全力渲染日军在武汉之战中的“文明”之举,把战争带来的所有灾难,统统推到了中国军队一边,不放过一切机会攻击、诬蔑抗日的中国军队。在石川达三的笔下,中国军队每撤离一处就放火投毒,而日军每占领一地就努力“宣抚”拯救难民;中国军队在撤离九江时投放了霍乱病毒,日方军队如何仅用了两周时间就消灭了病毒,救助了中国的老百姓;日本人在九江如何善待中国老百姓,九江人民“表现出了最为亲日的感情”,使刚刚经历了战火的九江城店铺开张,商业繁荣,老百姓安居乐业……他还肉麻地吹捧道:“我们以三千年的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大军,把战火推到了从未有过的广阔地域,深入到了大陆的最深处,应该说这是日本民族在东洋的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