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昔凡认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比陈独秀干革命多次殃及家庭还难以容忍,是地道的败家子,以致扬言要“退继”,以维护封建卫道士的假面具。
高登科则认为,两姐妹同嫁一人,为礼教所不容,大失老将的体面,痛悔当初错择了女婿,气得一病多日。
其实,这时最为悲伤忧愁而气愤的,莫过于陈独秀明媒正娶的妻子高晓岚了。她没有发怒,也没有大吵大闹,只是整天悲郁哽咽,闭守房门。但她悲郁中也有所感悟,生米做成熟饭,事已至此,吵闹已无济于事;同时,高君曼毕竟是自己同父异母胞妹,何必家丑外扬,损害两大家族的体面呢?这位善良质朴的女性,只有悲伤、叹息和忍耐,她别无选择,只有默默地过着没有爱情的悲郁生活……
高君曼自和陈独秀相爱,倾倒于陈独秀的情怀,尽管父亲多次为她择婿,甚至于打、罚、跪,不准进家门,但她坚决不允,默默地爱着陈独秀。这时,她已有二十四五岁,她是知识女性,自有主见,决不像姐姐那样做封建婚姻的牺牲品,决心冲破家族的歧视和封建礼教,与陈独秀相爱到底。陈独秀这年已31岁了,他自幼就倔强好胜,小时不喜欢读《左传》,宁愿被祖父毒打,他总不吭一声。凡是他看准而必做的事,就勇往直前,义无反顾。1901和1902年,他先后两次东渡日本留学,见过世面,已经开始了革命生涯。家族的反对和歧视,是他预料之中的事,只要求得婚姻自由——与高君曼结婚,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是不能成为绳索的。有时面对家庭的强烈反对,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养父陈昔凡反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