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一边摇头,一边嘴里默念,目光呆滞,根本没看着我。
是啊,她怎么会知道。聊来聊去,她甚至连自己和穆大叔交往、分手都不晓得。所有的一切,全是穆大叔的所谓推断和臆想。
或许因为胆子小,穆大叔默默地恋着,一直没敢向陆卿卿要她的电话。可是,每份复习材料上,第一页和最后一页明明用红笔写着:卿卿本尊手机,24小时开通——139****6537。
或许觉得自己配不上,穆大叔拼命努力,想考完文凭,再拨通过去告诉卿卿。可是陆卿卿从头到尾没嫌弃过他,看他蹩脚地复习,她反倒次次劝他说:大叔,煮鱼丸的人生,要比人摸狗样坐在办公室里敲键盘炫酷许多。
或许穆大叔执着地把正话当成反话听,认为考不过去,没脸面对卿卿,索性不告而别,搬出美食城。可是他一走了之,却留下陆卿卿一个人,时不时去步行街,挨家挨户地慢慢搜寻。
难道穆大叔搬过来以后,每天中午去步行街,是后悔当初的决定了吗?那为什么见到卿卿,明明知道她在找你,却躲在背后,连声招呼也不打?
现在想想,即便当初还是个涉世未深小毛孩的我,谈情说爱的事情,也比他看得通透。
听她前前后后讲完,我抱着幻想问她:“你还会回去找穆大叔么?”
苦笑了一番,她说:“三年前,一定回去;三年后,我不会了。”
问她为何,她说,找一个男人,会让一个女人心灰意冷,接着麻木,最后苍老。其实最可怕的,不是找的途中,而是事后当她知道,自己一路找,对方一路躲;不论什么苦衷,都不值得原谅。
爱不是永恒,爱即是当下。不论什么原因,既然你没能在我最需要你时候出现,那么以后,你永远不需要出现了。
就好像穆大叔本为她着想,希望她可以过得幸福。可他不懂,她当下的幸福,不过是他的厨师帽,以及两块五一串的关东煮。
就好像情人节的晚上,男孩希望早点攒够首付,所以奉命加班。可他不懂,女孩想要的,是纪念的日子,可以与往常有一点点不一样;岁月很长,慢慢过不急的,所以她更希望彼此一起担当。
就好像圣诞节前夜,吉姆为了送妻子一套发梳,卖掉了祖传的金表;而德拉为了给丈夫买一条白金表链,则卖掉了自己的长发。
他们尽为彼此舍弃了最宝贵的东西,心思是好,爱也厚重,而得来的梳子和表链,却变得毫无用处,远不如当初的秀发和手表。
不是每一件事情,以深爱对方、替对方着想的名义,都可以变得伟大而有意义。关键我们想到的,必须是对方真正想要的。
不然,真不必永远替对方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