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夸曾国藩为“天下第一正人”
同治四年三月,那拉氏罢免恭亲王奕訢的一切职事,妄加罪名,引起曾国藩等人的极大恐慌,疑为清政府卸磨杀驴的信号。于是,他苦思数日,便开始向心腹将领吹风试探,酝酿对策。四月三日他以巡察为名,相约驻扎裕溪口的水师将领彭玉麟赴下关一见,两人在一只小船中密谈良久,彭玉麟欲马上动手,领衔上疏谏争。而曾国藩则要他静观时变,必须从京中了解到更进一步的详情,弄清事情的原委,才能决定行止。后来那拉氏见风转舵,重新恢复了奕訢“议政王”之外的其他主要职事,才避免了一场悲剧,曾国藩也仅虚惊一场。
同治五年冬,因剿捻战争一时失利,清政府中途易帅,使曾国藩大丢脸面,陷入进退维谷的困境。曾国藩自剿捻以来,屡受清廷的指责,防守沙河之策失败之后,更是接连不断,愈演愈烈。迨至同治五年冬,即已受到“寄谕责备者七次,御史参劾者五次”,使他感到再也干不下去了,只好自请革去钦差大臣之职和一等侯爵之位。然而,使他为难的是,天下之大竟无一个适当的安身之处。当时,曾国藩听到各种建议,有的劝其回籍省墓,有的劝其住京养病,有的请其回任江督,他以为皆不妥当。曾国藩“反复筹思,仍以散员留营为中下之策,此外皆下下也”。实际上,此策则更加行不通。正像有人说的那样,你留营中效力,谁人可以指挥?岂不是一舟双舵、一马双驭?最后,曾国藩迫于情势,不得不返回两江总督之任。因李鸿章剿捻急需两江之饷,若易他人为江督,则未必能够保障前线各军的饷运。既然李鸿章一再以此为请,他也就很难拒绝了。然而,这对曾国藩来说却是一件含羞忍辱之事,不仅令其数年之间心情不畅,且遗终生之悔。
同治九年,曾国藩将天津教案办成典型的屈辱外交,全国舆论骤起攻击,形成人人喊打的局面,转眼间功臣贤相就成了过街之鼠。社会舆论变幻如此之速,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清政府有意落井下石,乘机打击曾国藩,以便将他赶出畿辅要地。当全国舆论在醇亲王的带动下群起攻击曾国藩的时候,那拉氏不仅公开宣称曾国藩“文武全才,惜不能办教案”,将刚到陕西的李鸿章调赴天津进行复查,还把曾国藩匆匆调回江南,以李鸿章取而代之。实际上是将天津教案办理失误的全部罪责,都推到他一人身上,使全国舆论受到进一步的鼓舞,对曾国藩的攻击愈演愈烈,一发而不可收拾。对于这层原因,曾国藩当时就看得很清楚,只是不敢明言。对于来自各方的责难,皆以“内疚神明,外惭清议”应之。
总之,曾国藩作为权臣,在功高震主之下仍能身名俱泰,关键在于他熟读史书,树立了正确的从政观,看淡权力的得失,引用一班正人,广纳群言,倾听幕僚的意见,认真对待反对者的声音,危难时也不树敌,巧妙周旋,明辨是非,不搞阴谋诡计,善于以退让换平安,恪守臣道,不违友道。在肃清肃顺一伙后,慈禧就曾感叹地说曾国藩为“天下第一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