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彬彬有礼地与她的臣民交谈,一边不时地转头低声向奥尔洛夫两兄弟下达命令。其中最重要的一道命令是关闭首都四周的所有城门和桥梁,立即封锁通往奥拉宁堡的道路,并严加警戒,以防止过早得知政变的消息。
与此同时,起草了一份声明或宣言,并下令立即印发给民众。在宣言中,她说:“我东正教正遭逢大难,临于险地,因有人妄图以异域之仪取代我东正教仪。我正义之师屡战屡胜,声威赫赫,媾和之举实使我军蒙受奇耻大辱。且我社稷赖以存续之优良传统亦悉遭摧残。朕有鉴于此,唯有上体天意,俯顺我忠良臣民之意愿,统摄至尊大权,登临帝座,为叶卡捷琳娜二世。全体俄罗斯人之君王。”
当日下午,率其情妇及一群大臣离开奥拉宁堡,移驾彼得霍夫,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发现的阁楼中空无一人。彼得迷惑不解。不一会儿,一名信差赶到,带来了叶卡捷琳娜已称帝的消息。情绪激动、幼稚不堪的彼得难以自制,他失声痛哭以致昏厥。清醒之后,他痛饮了一瓶酒,下了一些命令,旋又取消。他下令把他的荷尔斯泰因(Holstein)禁卫军调来,喘一口气,却说,现在已用不着他们了。最后,他的军师们说服他坐船前往喀琅施塔得(Kronstadt)海军基地,因为那里的舰队也许会支持他。但是他坚持从奥拉宁堡起一直陪伴他的情妇宫女们也要与他同往。当侍从们把食物、葡萄酒、服装、女人都安顿上船后,宝贵的时机已经失去了。
的行动迅速果断,她早已派遣使者奔赴喀琅施塔得海军基地,并已获得指挥官们的支持。当彼得的船队到达码头,并通报皇帝驾到时,迎接他的却是:“没有皇帝了!”以及“叶卡捷琳娜二世万岁!”的叫喊声。
彼得大惊,猛然跌倒在甲板上。他的军师们乞求他立即改变航向,驶往雷维尔(Revel)港,那里尚聚集着准备讨伐丹麦的主力部队,他们也许还效忠于他,但彼得拒绝了。如果求助于这些军队的话,或许还能挽救他的帝位,但他实在是筋疲力竭,无法再做出任何决定。他只想小睡一会儿,而且竟然真的睡着了。
与此同时,身着借自一名军官的戎装,率领一支得胜的队伍离开圣彼得堡。她的女友达什科娃(Dashkova)公主也戎装策马与她并排而行。突然,新女皇发现她忘了佩带剑穗。一名年轻卫队下级军官跪到她跟前,呈上他本人的剑穗。他名叫格里高利·波将金(GrigoryPotemkin)——叶卡捷琳娜是不会忘记这个名字的。
检阅部队之后,得知喀琅施塔得的舰队拒绝为效劳的消息,她欣喜若狂,起草了一份要由她丈夫签署的退位书,退位书中说彼得自愿永远放弃王位和属于皇帝的权力。六月二十九日,彼得毫无反抗地在退位书上签字,下令将他带到圣彼得堡郊外他的夏宫,由奥尔洛夫兄弟负责看管这位前任皇帝。
尽管一下子就得到了公众的拥戴,但知道,只要合法的还活着,她的王位就永远无法确保。虽然当时彼得三世被公认为一个恶魔,但清楚地意识到这种看法随时都会改变。她同样明白,没有任何东西比一个合法的、受监禁的沙皇对她的王位构成更大的威胁。
彼得一向体弱多病,前些日子的高度紧张更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不久便身染沉疴。如果死了,自然有利于及其党羽,虽然如此,叶卡捷琳娜还是立刻派彼得的私人医生前去给他治病,彼得的病情因而得以好转。
然而,在一七六二年七月六日夜晚,也就是夺得王位后的第七天,她收到一封来自阿列克谢·奥尔洛夫的字迹潦草的便函。信中写道:“小母亲,他已不在人世了,但无人企图杀害他。我们怎敢斗胆对前任皇帝下手呢?然而,事情竟发生了。晚餐时,他与巴利亚廷斯基亲王(PrinceBariatinsky)发生口角,我们还未来得及将他们两位分开,他就去世了。我们甚至记不起我们都做了些什么事。但我们同样都罪该万死。请陛下或是宽恕我,或是下令赐我死罪。如果陛下发怒,太阳将不再为我发光,我的灵魂也将永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