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身为西安行营主任的蒋鼎文也为宣侠父摆了一桌酒宴,还拉来了他的秘书俞铨、西安行营总务处长朱品之、机要科长寿家骏作陪,他们都是浙江诸暨老乡。没想到这场饭局却不欢而散。原因是酒过三巡,蒋鼎文趁酒劲指责共产党,宣侠父则予以反驳,并希望蒋鼎文从民族大局出发,为正在前线与日军浴血奋战的八路军补充粮草和医药。蒋鼎文打着哈哈,推托明日再办,说罢,摆摆手吩咐撤席。没想到宣侠父却不依不饶,表示明日一定登门拜访,让蒋长官兑现诺言。
自此,宣侠父隔一段日子就会来打扰,蒋鼎文苦于应付,又怕一旦对答不当,会被新闻界抓住把柄,批评政府抗日不力。蒋介石也因此几次来电责询。眼见宣侠父已对自己的前程带来了危害,蒋鼎文不由恶向胆边生,他唤来军统局西北区区长张严佛,为宣侠父罗织罪名,并上报给蒋介石。蒋介石看后大怒,遂召来军统局长戴笠,制定了暗杀宣侠父的计划。执行暗杀任务的是军统局西北区第四科科长徐一觉,行动小组成员有丁敏之、李翰廷、李良俊等。由于始终找不到得手机会,行动小组请蒋鼎文帮忙设一个局,将宣侠父“钓”出来。
1938年一个初夏的晚上,蒋鼎文在自己位于后宰门的公馆里,以讨论补充八路军军饷为由打电话约见宣侠父。蒋鼎文难得地很开通,很大方,表示将尽快办理一切事宜,同时还希望加强与八路军方面的沟通和合作。为了将时间拖得更晚一点,蒋鼎文这晚特别健谈,谈家乡,谈黄埔岛,谈同学,谈师长,真是其情融融。正直、坦荡的宣侠父没有想到,在这温情脉脉的谈话中,危险已经逼近。
参与暗杀宣侠父行动的丁敏之后来交代了当时的暴行:宣侠父与蒋鼎文的这次谈话“一直谈到深夜一时左右,正是与徐一觉预先约定的时间,才让宣侠父离去。这个时候,徐一觉、李翰廷已经率领直属组员李良俊等,坐西北区自备小汽车(司机张志兴),在蒋鼎文公馆到八路军办事处的中途某处马路边等候,一方面另派两个人从蒋鼎文公馆紧跟着宣侠父,控制他的行动。俟到了预定地点,徐一觉等突起将宣侠父架上汽车,用棉花堵住他的口,李翰廷、徐一觉同时下手抓住宣侠父的咽喉,套上绳索,两边拉紧,立时毙命。随后汽车开往下马陵枯井旁边,早就有几个人在那里放哨警戒,等汽车一到,李翰廷等把宣侠父的尸体从汽车上抬下来,徐一觉在宣侠父的衣袋内搜出一块金质怀表和一条黄金表链,揣进自己口袋。尸体投下枯井后,匆忙地倒下四五筐土了事。第二天上午,徐一觉当面报告了蒋鼎文,并由蒋鼎文发下奖金两千元。”
中共党组织对宣侠父的失踪极为重视,并预感到某种不幸的发生,八路军办事处屡次向西安行营追问,指名道姓向蒋鼎文要人,延安方面更是正式向蒋介石提出抗议。最初国民党方面还矢口抵赖,眼看着风声越来越紧,蒋鼎文扛不住了,他担心如果共产党找到宣侠父的尸体,说不定蒋介石会让他顶缸背黑锅的。于是又让那帮特务将宣侠父的尸体转移到西安城外东南角的城墙附近秘密埋葬。
很快,延安方面获得了宣侠父遇难的可靠情报,再度向蒋介石抗议。蒋介石终于露出无赖嘴脸:“宣侠父是我的学生,他背叛了我,是我下命令杀掉的!”一语泄露天机。在蒋介石的内心里,是把黄埔军校视为他的个人地盘,把黄埔军人视为他的家丁家将,予杀予生,由他随心所欲。宣侠父以敏锐的政治嗅觉察觉出蒋介石的不良居心,他是黄埔生中最早对蒋介石产生警惕,并与之展开斗争的共产党人。
抗日女英雄赵一曼
赵一曼,是家喻户晓的抗日民族女英雄,但是人们或许不知道,赵一曼还是赫赫有名的黄埔军校女生队的一员。
赵一曼,原名李坤泰,学名李淑宁,1905年出生于四川宜宾。1926年,赵一曼加入中国共产党,同年考入黄埔军校武汉分校,这是赵一曼人生道路上不平常的一段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