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人不是你想的那样
在OECD的这项工作时长的数据排名中,美国位列第16位,2013年美国人花了1788小时在工作上,2014年则为1789小时,看上去还不错,不过这样的成绩仅仅略高于这项数据的平均值1770小时。
对于美国来说,希腊人懒勤与否其实与己无关,重要的是,希腊危机引发了一场针对国家福利制度反思的冲击波。敏锐的美国人已经感受到了冲击,并开始讨论“懒惰”的后果。西方社会实行福利制度的前提条件,到底是源于制度带来的综合竞争力,还是源于殖民主义的掠夺性积累,成了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在希腊成为第一个跌下福利制度温床的西方国家之后,美国人隐约感到了不安,长期以来的制度优越感慢慢开始消散。
希腊冲击,谁将是先倒下的那一个? 按照主流世界史观,源于英国的“工业革命”是推动整个世界加速发展的关键节点,但也有人指出,西方的机器隆隆作响之际,在东亚同样进行着一场革命。借着人口密集的特点,在相对廉价但极为熟练的劳动力、相对小规模的但劳动密集型产业中,东亚民族在客观条件的制约下,坚持着勤劳致富的理念。
例如日本学者杉原薰的“勤劳革命”理论,杉原薰在他1996年出版的一本著作中率先采用了“勤劳革命”这个概念。而进一步将中国、日本的“勤劳革命”与英国“工业革命”模式进行对照分析的,则是他的另外一本编著《Japan, China, and the Growth of the Asian International Economy, 1850-1949》(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5)。
诚然,东亚“勤劳革命”的产生有着相当深刻的历史原因,其发展过程也并非线性进步的过程,但东亚的道路不失为一个有意义的参照。回顾来看,西方的福利国家制度,自二战结束至今实行了七十多年,其他暂且不论,至少是错过了“勤劳革命”。
希腊危机民众游行抗议
当希腊冲击波来袭,当债务危机冲破了金融问题框架直逼福利国家的制度弊病,所有西方国家都不得不开始反思,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推动着它们排队走向悬崖。
归根结底,西方各国的福利国家制度,并非单纯的国内社会经济政策,而是一种世界战略,高度依赖于西方的全球统治地位和跨国剥削。为什么在雇员工作时间上希腊远比德国长得多,反而深陷债务泥坑无力自拔?为什么美国人和德国人并不很勤劳,却可以逃避债务,甚至可以转嫁危机?根源显然要从西方各国各自的跨国剥削能力大小和水平高低上来探究。
希腊首先退出福利国家俱乐部,不过是因为它没有足够的跨国剥削渠道,更无力向海外转嫁危机。当整个西方集团的世界地位下滑、全球竞争力下降之后,水落船沉,它这只最小的舢板,就直接触礁了。
欧元区会议德国 法国和希腊领导人会谈
五年前希腊危机初露端倪之际,有美国媒体讽刺说,希腊人就像一个亿万富翁那样消费,但实际上他们连百万富翁都算不上。其实,这个讥讽正可以用在整个西方集团身上。
开始担心懒惰致死,这是大梦初醒的表现。不独美国,本月8日,英国公布保守党单独执政以来的首个预算案,奥斯本宣布,将在2018年前削减财政赤字370亿英镑,其中120亿来自福利支出削减。此举目的是要革除福利弊端,矫正长期以来的“福利依赖症”。
然而,过惯了富日子的民众不以为然。近日,伦敦、利物浦、格拉斯哥等地均爆发了大规模的反紧缩游行示威活动,其中伦敦的抗议活动就有约7.5万人参加。有英国媒体指出,如果处置不当,削减福利开支可能会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