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他那被玻璃划破的手上流了出来,我让他赶快处理一下,可他却倔犟地抱着我久久不肯松手。我就像一个快死的人,而他恰好经过。辉为了我,和他家里人进行抗议,辉的母亲掐断他所有的生活费以及要挟他与我分手,我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缩衣节食地给辉生活费。
1992年的春节,他一个人瞒着家人在我的小店里过节,在那个冷火秋烟的房间里我们俩抱头痛哭。两个人真正相爱,其艰难程度有时候超乎我们的想像,其容易程度有时也超出我们的想像之外,只要我们心中有爱,我就能抗拒霜刀雪剑。
辉的母亲最终答应我们在一起,但是条件是:我必须放弃小店经营跟着她学习裁缝手艺。这对我们来说可谓是个好消息,但是我却暗暗担心起来,为什么她的脸变得这么快?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儿子吗?
辉安慰我说,他母亲有病,可能知道自己时间不长了,希望把自己的手艺传给后代,他是独子,让我为了他也让一步。
1994年,我们结婚了,辉去了一家农场上班,说的是做管理员,可实际上是一个农民,他每天早出晚归。我除了当好学徒外,还得伺候全家六口人生活。
在裁缝店里,只要他妈妈心情不好,抓到什么东西就往我身上扔,抓住我就打我,我常常被打得鼻青脸肿,辉见我被打成这样也常常和他妈妈争吵。可等他离开以后,我被打得更厉害,他妈妈逢人就说我不安好心,专门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
为了讨好婆婆开心,我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烧火做饭,挨了打尽量不告诉辉,尽管我这样强忍着还是改变不了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更缓和不了我们之间一触即发的关系。
1998年,我有了身孕,这个喜讯并没有抬高我的身价。我照样做全家人的饭,洗全家人的衣服。
有一天,我感冒了全身无力,躺在床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家里没有人,我也一整天没有吃饭。晚上辉回家以后就在房间里陪我。
他妈妈一回来见我什么都没有做,在客厅里大骂起来,辉在屋里顶撞了几句,她大骂着提起椅子就往我身上砸,我双手护着肚子,辉死命地拉着她,椅子砸在我的额头上,我血流满面。辉和她母亲大闹了起来,母子俩还动起了手,这场战争结束后,我们被赶出了家门。
虽然我们只有一间破房子可以落脚,但那天,我们却高兴得像孩子一样,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我们一家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其乐融融了。
2002年,辉参加农业部门的招聘考试,居然高中榜首,我们带着儿子到北京痛快地玩了一趟。随后,我也和辉一起进城被安排在种子站当营业员。
辉在事业上如日中天,他很快由一个小职员升为科长,每次只要有应酬,他总是把我带上,要是打牌也会打电话告诉我。我也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生怕给他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