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即便在罗马帝国覆灭几百年之后,罗马仍然是西方世界的精神和文化中心。因此即便是中国在经济上的超越也并不意味着美国会被甩到后面。真正的问题或许比白邦瑞的理解更为复杂和危险:西方如何适应其数百年来一直未受挑战的价值观如今遭到在全球范围崛起的一个与自己极其不同的文明和国家的撼动?这种挑战如此巨大,甚至比罗马覆灭还要严重。
中国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为所有西方价值体系画上了问号。共产主义曾是资本主义的近亲——马克思把亚当·斯密、李嘉图和黑格尔奉为老师。中国的出现使一切变得截然不同。西方和整个世界能够适应中国的崛起吗?中国能够足够多地适应西方,从而避免一场冲突吗?过去百年里中国面临过类似挑战,迄今为止,中国一直能够消化吸收西方价值观并为自己所用。然而中国并没有成为西方,也不再是古老的中国——这一极不寻常的状况让西方难以接受。
靠围堵无法制服中国
白邦瑞在该书最后一章中恰当地提出了远期和近期的战略建议,但这2个战略都必须进行周全考虑,因为可能并不存在所谓的百年计划,中国所构成的挑战在许多方面远大于这一所谓的计划,而且这些挑战在很多情况下与北京政府无关。针对中国的许多反制措施也许会恶化、而不是改善美国的状况。
罗马仍然是西方世界的精神和文化中心
例如,白邦瑞建议采取围堵中国的政策。不过,这一围堵政策一直不管用。试图用日本对抗中国,结果让韩国在敏感的钓鱼岛问题上与中国靠得更近。试图让越南和菲律宾对抗中国,也正在把印尼和泰国推向中国,因为它们更担心河内。事实上,对于每一种围堵都存在化解的策略,发明了围棋的中国人在这项游戏上或许是难以被打败的。
美国总统奥巴马
也许有必要跳出双边关系的框框来考察中国。我们看到,一个新的世界正在出现,亚洲或非洲的人们都在试图把西方的生活水平引入自己的国家。人们谈论2016年印度的经济增速将超过中国。如果这种增长持续10年,10年后印度会不会成为美国的头号敌人呢?
或许对美国来说,关键不在于中国、印度或别的任何国家,而是在苏联崩溃后的10年中享有的全面控制正因为美国自己所启动的全球化而受到削弱。试图重获全面控制也许不是办法。不管通过直接还是间接手段,这种做法都已在中东失败——先是布什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战争,后是在奥巴马任期内失败的“阿拉伯之春”。如果全面控制在相对小的区域尚且无法实现,它可能在全球范围内实现吗?这似乎要求美国对世界及中国有新的看法。白邦瑞在书中可能给出了错误的回答,但他也许提出了一些恰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