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得从引发这次请愿的“大沽口事件”说起。
1925年底,在奉系张宗昌的拉拢下,吴佩孚决定与死对头张作霖和解,集中力量对付叛将冯玉祥。国民军两面受敌,冯玉祥1926年1月1日下野,希图缓和局势。1926年1月,奉军入关。国民军在天津布炮备防。3月9日,国民军在大沽口敷设了水雷封锁了水道,并发出通告,一切商船不得进入。次日,英、美、法、意、日等十二国由荷兰公使欧登科为领袖,照会北京执政府,抗议国民军铺设水雷、封锁天津海口,认为违反了《辛丑条约》,要求保留外国船只的出入自由。一艘日本军舰按与守军约定的时间进入水道时,发生了冲突。国民军前敌司令鹿钟麟的报告里说,是日本人掩护奉军驶入,炮击国民军阵地。日本公使则坚称日本驱逐舰受中国方面的枪击,不得已应射。各国公使们相信日本人的说法,向中国政府提出最后通牒,期限3月18日正午,解除对大沽口水道的封锁。如若不得满足,八国“决采取所认为必要之手段”。于是,国民党北京市党部、北京学生总会、北京总工会等八十余团体,发起了“反对八国最后通牒国民大会”,定于3月18日上午在天安门集会。
事实上,接到通牒的当晚,内阁成员们即刻开会,并复文由外交部秘书送至荷兰使馆,亲交荷兰公使欧登科,并请他转达各关系国公使。这就是“执政府外交部致首席荷使函”,称通牒内容“本政府视为超载《辛丑条约》之范围,不能认为适当”,也就是说,段祺瑞的外交部已经拒绝了八国通牒。这发生于3月17日早间。当日午夜,学生代表到要求面见内阁总理贾德耀,在贾宅索阅了外交部的原稿,认为过于软弱,要求北京政府尊重民意,根据第二天国民大会决议案向八国公使严重提出抗议。
惨案发生后,内阁已经动议辞职。但据《时报》报道,“总理贾德耀亦以西北要人之态度如何,尚未得知,在考量中”。这位“西北要人”显然是1月初下野的实力派冯玉祥。
19日,天空飘起了大雪,掩盖了执政府门前的斑斑血迹。北京城里却是气氛紧张,各方都在开紧急会议。普里马科夫和他的同伴去见了国民军京畿首脑李鸣钟,他们提议解除总统卫队的武装,剥夺总统的权力。当李吞吞吐吐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并不愿介入此事时,苏联的军事顾问们觉得是撤换警卫司令的时候了。于是,他们又去了李大钊家,见了前一天大会主席团的李大钊、徐谦、李石曾等人。苏联顾问做出决定,在国民军撤出北京之前,“赶走段祺瑞,粉碎‘安福俱乐部’。为此,必须劝导冯玉祥,要他召回李鸣钟,任命天津前线总指挥鹿钟麟为警备司令”。苏联顾问的计划被在场的人接受了。
4月9日,回京的鹿钟麟派兵包围了执政府和吉兆胡同段宅。第二天发布布告,说段祺瑞“祸国殃民,无所不至”,驱逐了段祺瑞,恢复了曹锟自由,电请吴佩孚入京主持大局。苏联的军事顾问们究竟在3月18日的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苏联国防部的档案显示,苏联早有谋划:“苏联政府若是同意援助国民军,这对北方的政治局势可产生良好的影响,并且有助于中国反帝力量的联合。鉴于此,苏联政府于1925年3月21日通过了援助国民军武器和弹药并派遣顾问和教官的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