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医治无效,快死的那个也一命呜呼了。
地板上有个黑色横幅,在武装分子斩首西方人士的录像里,它曝光率特高。房间四周还有一堆残肢断臂,其血腥程度让人触目惊心。
这儿的味道简直让人恶心至极。
几天后,一名海军陆战队狙击手也加入我们,我俩开始一起指挥搜检行动。
大家先搜检道路右侧,再横跨到左侧,一来一回,往复循环。从院大门跑到房屋正门,最后闯将进去。这相当费时,容易给武装分子以可乘之机。虽然我贡献了点炸药,但炸药仍然短缺。
一辆海军装甲车协助我们工作,陆战队开到哪儿,装甲车就移到相应位置。车上的唯一武器是白朗宁重机枪,这大家伙特唬人,在,没有围墙能禁
得起如此炮轰。
我给小队指挥官发号施令。
“听着,你必须这么做,炸药快没了,大家先在围墙外等着,用重机枪射击五轮,炸开前门再冲进去。”
我们照这个模式进行,炸药省下了,速度也有所加快。
沿着楼梯爬上爬下,登上屋顶再回来,最后朝其他目标进发。陆战队居然一天内拿下100栋房屋,比先前整整提高一倍。
他们体力可真一流,喘都不带喘的。在费卢杰的六周我瘦了20多磅,地下行动超耗费体力,让人筋疲力尽。
陆战队员都是年轻小伙儿,甚至有些还是青少年。我自认为长了张娃娃脸,每当闲聊时,他们总对本人的年龄疑惑不已。“没你说的那么老吧?”
当时我30岁,是费卢杰战役中的老大哥。
费卢杰的一天
随着陆战队行军到费卢杰南侧,小队负责的路面行动大为减少。我又回到屋顶重操旧业,期盼自己有所作为。迄今为止,战场局势已然逆转,美军已经控制了费卢杰大部分地区,武装分子彻底败退只是时间问题,但现在战争仍未结束,我还不敢太乐观。
武装分子知道,美军把公墓视为神圣之地,所以在那里藏匿了大量枪支弹药。一次,我们潜伏在祈愿塔和清真寺附近屋顶上,监视这座封闭的死人之城,它坐落于市中心,大约有三个足球场长,两个足球场宽,里面立满了墓碑。
屋顶建造得十分精致,边上砌有砖墙,上面镶着铁门,简直是完美的射击位置。我坐在屋顶,透过砖墙缝用准镜仔细观察墓地中的小道儿,那离狙击点有几百码远。空气中满是灰尘沙砾,我得一直带着护目镜。不仅如此,连头盔都不能摘下来,只要一交火,总有一堆灰尘和水泥屑从破旧石建房屋上飞将下来,讨厌透了。
几个人影出现在墓地中,我瞄准一人后扣动扳机。
数秒内,双方开始激烈交火。武装分子一个接一个地从墓碑后冒出来,不知底下有隧道还是什么,这帮兔崽子到底从哪儿出来的?60码开外,陆战队开始还击。
我仔细观察武装分子的一举一动,用准镜瞄准时,精神高度击中,仿佛一切都离我远去,眼前只有狙击步枪和镜中的武装分子。把目标锁定在十字准星交叉处,轻轻扣动扳机,只有在子弹出膛的一刹那,我才回到了现实。
随着枪声响起,武装分子一个一个地倒地,直至武装分子全部倒下。
我站起来移动到几英尺外的观测点,那完全处于围墙的遮挡下,看不见公墓。屋顶上全是碎弹片,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个。
有人递给了我一瓶水,一名陆战队员把背包当成枕头开始补觉,其他人去一楼小卖部买东西,那是个烟铺,他买来几盒水果烟,点燃后,一股樱桃味立刻蹿出来,费卢杰的空气中弥漫着污水味、汗臭和尸体腐烂的恶臭,它们和樱桃味混在一起,笼罩在上空。
这就是我在费卢杰度过的一天。
废墟满街,一片狼藉,费卢杰本就不是光鲜亮丽的城市,如今更加惨不忍睹。被压扁的矿泉水瓶堆在路当中,旁边摞着破木头和扭曲变形的金属架。我们把埋伏点设在几栋三层小楼的屋顶上,这些建筑物一层是底商,它们的棚顶全是灰尘沙砾,底色都看不出来了,放眼望去一片灰蒙蒙。大部分店面前部都有金属挡板,上面被弹片砸出许多小坑。有些挡板上贴着过渡政府发布的通缉犯名单。
费卢杰战役期间我照了几张照片,战争已渗透到市民的日常生活中,但我们也能常常见到和战时岁月格格不入的东西,例如孩子的小玩具。
在,战争与日常生活就是这样不和谐地并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