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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少麟:生态内涵应纳入政绩考核

来源:时代周报 时间:2010-08-20 16:43:34

  PART 3 生态补偿与生态恢复

  时代周报:美国生态学家莱斯特-布朗提出,“经济必须归属于生态”,他认为生态学应该凌驾于经济学之上,经济政策的形成,应以生态原理建立的框架为基础。你认为经济与生态的关系是怎样的?

  彭少麟:在一些比较富裕的国家,生态学家的话能够被听进去,这是一个很热门的话题。经济指标是一个硬的东西,而具体落实则是很软的,这里面有三种类型,第一种是政府明知故犯,为了做出政绩,把GDP提高,保留了高污染企业;第二种是政府糊里糊涂犯了错,因为不懂;第三种,是没有办法,因为这个地方穷,首先得解决吃饭的问题,这三类问题要区别对待。

  现在介入生态规划的政府不多,介入环境规划的相对多一些。生态和环境是两种不同的学科,生态是一个大的范围,比如说广东省就只有环境规划,没有生态规划。生态是一个长期建设的过程,它必须走在前面,一开始把生态建设好,环境就自然会很好了。但是这些往往被忽视了,因为生态建设还很弱,经济的发展和生态的建设一定要找到合适的平衡点,一旦偏离了就又回到了先污染后治理的路上,而且治理的费用要比污染后所获得的利润高出很多。

  时代周报:多年来,你一直致力于恢复生态学研究,并为许多地方的生态环境的保护提过意见,给予过指导,根据你的理论和实践经验,恢复原有生态的成本与发展经济的收益是否对等?能够在多大程度上恢复到原有生态水平?

  彭少麟:要恢复一个已经被破坏的生态系统是可以的,但有一定难度。原来有很多报道,认为一些生态系统破坏之后是不能恢复的,比如说,全世界都认为热带雨林破坏以后就不能恢复了,但是我们通过研究发现,在那些已被完全破坏的光板地上,还能够恢复成热带雨林。这项研究成果令专攻这方面的英国科学家Bradshaw觉得不可思议,起初他也不相信,后来我让他到我们的试验基地去参观,参观以后他才服了。

  我个人认为,只要投入足够的时间和金钱,几乎没有什么生态系统是不可恢复的,不是不可逆,只是没有花心思去研究它。但是现在就是碰到一个成本的问题,破坏一片森林,只需要一个月时间,但是要恢复它,一般需要一百多年时间,即使加速恢复,也需要四五十年,所以恢复的时间和经济成本极高,如果不恢复,它就永远都不会变好,甚至会进一步恶化。所以首先要注意保护,把好的东西保护起来,现在广东建立的保护区越来越多,面积越来越广,怎样保护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保护不力,遭到了破坏,就一定要尽早恢复它,否则会越来越糟,将来越来越难恢复。比如粤东的练江,假如在十几年前就采取行动,也许当时就能控制住污染局面,但现在要恢复,就要花很多钱,而且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时代周报:这种看似超过收益的投资是否有价值呢?

  彭少麟:从生态经济的角度来看,生态系统有服务功能,也即有服务价值,我们强调生态都是有价的。例如把上游保护起来,不准建工厂,但是又不给他们钱,没有一定的生态补偿,这是不行的。广东省现在保护一亩公益林,就得到15元的经济补偿,这是对的,但其他如湿地还没有相关规定。生态的服务功能要比经济功能大得多,如果以直接的产品来衡量一片森林的价值,其实并不高,但它的生态服务功能是金钱难以衡量的。只要这片森林没有被破坏,它的服务功能就会永远存在,所以花大成本植树造林也是很值得的。

  现在美国人的环保意识很强,但也是从不断的实践中提高的。在里根任总统的时候曾介入一个保护的案子中,在某区域砍掉了许多大树,这使得猫头鹰无处安身,导致美国鼠患严重,随后整个生态系统都出现了问题,后来国家介入生态系统保护,这给了美国人一次深刻的教训。在英国、德国和法国等西方国家,规定每个城市必须有一定比例的开放性林地,但是我们没有,反而把一片片森林建成写字楼,从而带来眼前的经济效益和GDP值,而放弃了它的生态服务功能,实际上,这是得不偿失的。

  PART 4 生态指标如何量化?

  时代周报:改革开放以来,因强调“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对官员的考核以经济发展为核心指标,这种盲目的GDP崇拜及税收压力,对地方官员的决策产生导向作用,不利于长远的生态规划。怎样对这种政绩观进行调整?

  彭少麟:其实中央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在十七大上就提出了“生态文明”的概念。但问题就是生态文明建设的落实和考核上,比如森林覆盖率一般被用于度量生态的好坏,这是很容易计算的,但它所反映的生态质量是很片面的、不完整的。因为没法反映是简单的人工林还是复杂的地带性植被。必须把真正的生态内涵纳入考量标准,包括它的多样性、层次结构等等。前不久,国家环保部在讨论生态城市指标,生态的衡量主要是覆盖率。申报单位为了达标,通过植树造林,一下子把面积给弄上去,但这是不一样的,走进一片原始森林跟一片刚种不久的人工林,完全是两种感觉,所以要把内涵放进去,把生态指标变成一个可量化和可评价的指标,这样才能完善它,也才是真正和最终有效的。

  中国现在还是处于发展阶段,考核指标在生态发展和经济发展之间保持平衡,两者之间的矛盾一定是存在的,比如一块地是要保护起来,还是要建一座楼,变成房地产,其中肯定有矛盾,但是如果一味强调环境的保护,最后经济没办法发展,也是不合理的,而要两者达到某种统一。在有矛盾的时候,要有生态优先的意识,但不等于经济不发展。

  时代周报:一些地方政府为了财政收入经常放松对环境污染严重的企业的监管,政府应该出台怎样的政策法规来避免这种现象的出现?

  彭少麟:国家最近关闭了许多高污染企业,其中广东省占的比例也不少,水泥厂、火力发电厂关闭了很多。从地方政府的角度来讲,它们能够不关闭就会尽量不关闭,因为这些企业能够为它们带来经济效益。官员的任期是有限的,而一般环保措施很难立即见效,所以会出现许多短视行为。地方政府应该放远眼光,把生态优势转变为经济优势,创造好的投资环境,吸引高科技企业,有时一家技术条件好的企业的经济效益,会高过几家污染严重的企业。

  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还需要在政绩考核制度上做文章,把生态内涵纳入考核指标体系中,或者可以让官员的任职时间尽量长一些,让基层领导高挂行政级别,让其有长远的规划,否则都会想着赶快弄一点政绩,然后升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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