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大厦不能是缺少文化内装修的毛坯房
———广东文化发展路径探寻之二
本报评论员
文化强省建设
系列评论
如果说一个地区是一座大厦，那么经济就是大厦的钢筋水泥，文化就是大厦的内装修。没有文化内装修的经济大厦只是毛坯房。钢筋水泥尽管必不可少，但它是冰冷粗糙的框架，只有良好的装修才能让人诗意地居住和发展。……现在，大部分人都不会无视文化的力量，但在实际操作时，一些急功近利者的目光就不愿从经济的吸铁上挪移，这造成心想事不成的局面。
在谈到广东的经济成就时，很少有人不点头称赞；可是在谈到广东的文化时，就有人点头有人摇头了。
点头者认为，广东经济能够取得如此的成就，一定有文化的暗中助推。广东曾经在流行音乐、电视作品等方面名盛一时；尤其是流行音乐，至今还有一批享誉全国的词曲作家和音乐制作人；广东的网络歌曲也曾领风气之先。广东的动漫行业仍因有《喜羊羊与灰太狼》成为全国的翘楚……
摇头者则认为，尽管“广东文化沙漠”论者的声音已渐渐远去，但离文化绿洲的愿景还有距离：流行音乐的阵地部分失守，过去从全国各地投奔广东的音乐人现在已改投他乡，甚至一些“广本”音乐人也不再留驻；广东的电视业绩，除了与人合拍的《潜伏》之外，也要靠回眸《和平年代》、《英雄无悔》和《外来妹》等等的背影。广东的民营影视机构也曾经领跑全国，他们在上世纪90年代拍摄了许多在全国电视台争播的电视剧，还吸引一批港台导演、演员和全国各地的文娱记者。现在，演艺人员与文娱记者也在北上。而曾经创作过一些颇有影响影片的珠影，如今更多地成为广告拍摄场地。在学术思想方面，广东也曾出过《山坳上的中国》等影响全国的著作，现在能有如此影响的著作还在“山坳”逗留……
媒体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电子媒介方面，“中国四大门户网站”广东占两个，网易与腾讯的“籍贯”都是广东。与网络相生相伴的网民，广东也拥有全国最多的数量，他们是网络文化的潜在制造者和传播者。时下，最没有争议的文化景观是广东的纸媒。报纸杂志既是新闻媒体，也是文化载体，它吸纳着全国的新闻从业者，同时也向全国输送新闻管理者。
如果说一个地区是一座大厦，那么经济就是大厦的钢筋水泥，文化就是大厦的内装修。没有文化内装修的经济大厦只是毛坯房。钢筋水泥尽管必不可少，但它是冰冷粗糙的框架，只有良好的装修才能让人诗意地居住和发展。美国诗人马卡姆说：“如果人得不到塑造，建造那些瑰丽的城市又有何用？唯有建造者也一起发展，否则我们建造世界亦是徒劳。”用什么塑造人？当然非文化莫属。
近年来，“软实力”一词被人津津乐道。加拿大学者马修·弗雷泽在《软实力》一书中说：“帝国要比其他政治结构更依赖于软实力。确实，帝国在本质上就是无与伦比的文化结构。确切地说，帝国是建筑在物质资源的基础上，受财富积累的驱动，要求相应的政治组织、制度以及基础结构。……帝国的含义中包括共同的信仰和价值观念。”弗雷泽特别提到美国的电影，他风趣地把好莱坞称为“美国最能干的驻外大使”。在这里，我们不妨把“帝国”看作一种区域的代称。
现在，大部分人都不会无视文化的力量，但在实际操作时，一些急功近利者的目光就不愿从经济的吸铁上挪移，这造成心想事不成的局面。
广东要达成文化强省，首先要有明确的发展方向，以草根的通俗文化与北京的政治文化、上海的商业文化区隔开来。当然，通俗文化并不意味着放弃思想，好莱坞哪怕在拍摄警匪和搞笑电影时，都不忘人文关怀。其次要有良好的用人机制，既能识别并留住已有人才，又能吸纳外来精英，不要一“开工”就是“人还是那些人，枪还是那些枪”；对文艺团体的负责人要有压力机制，通过实绩考评，让最合适的人进入最合适的岗位。第三要有开放的思想，在着眼岭南的同时放眼“岭外”，既有地域眼光更有全球视野。第四要有合纵连横的意识。香港与广东血脉相连，本可密切合作，但香港电影人却常常越过广东，连《叶问》这样的绝对广东题材，主要出品人却是河南电影电视制作集团。第五要重整重振民营影视机构，可以通过组织使他们不再成为散兵游勇，让他们联合投拍鸿篇巨制。第六是领导者对具体文艺作品要尊重行家，要多投入少介入，多组织少主意，多干活少干预……
经济常常是文化的前提，但不总是文化的结论。广东拥有前提，要与文化结论关联，在我们的特殊体制中，需要管理者运用相应的逻辑推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