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麻痹歹徒,捕捉战机,张景海一会儿问:“你怎么会想去台湾?”一会儿又要歹徒递来地图、指挥尺。与此同时,张景海镇定自若,不露声色地采取着一系列的应急措施。
“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打火机和汽油”,张景海想。于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了专机底部的通气孔,以便加速汽油挥发,排除这个最大的隐患。狡猾的歹徒还是觉察到了什么:“怎么有风,哪来的风?!”张景海回答说:“航线上气流变化,这是正常的。”歹徒似乎不信,可他又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握紧了手中的枪和打火机。
张景海和兰丁寿都是1.80米以上的大个头,舱内窄小,为了便于动手,他们按动了飞行座椅的自动调节钮,座位缓缓后移,这样就增大了自己的活动空间。对此,歹徒毫无察觉。
也许是苍天有眼,此时航线上的积雨云已经散去,江南上空风和日丽,气流平稳。张景海又暗暗地启动了“子爵号”的自动驾驶仪。这样,飞机可以无需驾驶员操纵自动飞行,他就能完全腾出双手来对付歹徒了。
接着,张景海、兰丁寿乘歹徒不备,又悄悄地解开了飞行安全带。
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这只能用分、秒来计算的瞬间所发生的一切,歹徒郑延武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郑延武虽然为了出逃煞费苦心,看来也只是粗略懂得些飞行常识,他显然并不了解“子爵号”专机的飞行特点和机械性能,英雄们巧妙而机智地利用了这一点。
枪声,“子爵号”在呻吟
驾驶舱,双方已经僵持了整整半个小时。舱内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要爆炸了。
此时,舱内浓烈刺鼻的汽油味淡了,地板上的汽油积液消失了。一切已经就绪,该动手了!张景海、兰丁寿默默地对望了一下,他们那坚毅的目光、沉着的神情似乎都在告诉对方:“二比一,制服歹徒没问题!”
突然,中队长兰丁寿惊喜地伸手指向前方:“看,大海!”其实,他们知道那是位于黄山胜景和佛教名山九华山之间的著名旅游区太平湖。
张景海心领神会:“你看那船上还挂着小旗,是外国商船。”他借题发挥,机智地附和着。
“在哪儿,让我看看!”郑延武站在两位驾驶员身后,他平视的目光只能透过望窗看到前方的云海,要向地面观看,他必须从两位驾驶员中间的空隙探过头来,这是张景海、兰丁寿设计好了的擒敌方案。
歹徒果然中计了。正做着美梦的郑延武迫不及待地将身体前倾探过头来。憋着一腔怒火的张景海见歹徒的头探过了自己的右肩,说时迟,那时快,使出全身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挥起了拿着地图的右手,用力往上一贴,封住了歹徒的双眼,左手紧跟上,往前一拽,顺势双手一扳,十个粗壮的手指便紧紧地抠住了歹徒的双眼。
“呵!”歹徒疼得一声惨叫。
随即,张景海双腿用力一蹬,“嗖”一声,全身跃起冲出了座椅。
几乎是同一时刻,兰丁寿“呼”地飞身越过中央操纵台,猛虎猎食般地扑向了歹徒。
这一连串的动作,一连串的配合,都发生在几秒钟之内,那么迅速,那么准确,那么巧妙,那么协调!
郑延武毫无思想准备,他万没料到反抗会这么突然,这么有力,如泰山压顶!而就是这宝贵的几秒钟,便决定了歹徒那应得的可悲的下场。绝望中,歹徒疯狂地扣动了扳机。“叭!叭叭!”清脆而又沉闷的枪声被“子爵号”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淹没了。负伤的专机呻吟着,在茫茫云海中艰难地飞行。
此时,郑延武被两人紧紧地压在身下。歹徒身高体壮,又是经过特种训练的武装保卫人员,反抗异乎寻常地猛烈,三个人在窄小的驾驶舱内厮打着、翻滚着。
只听得“咣啷”一声,生死搏斗着的三个人的头硬是把歹徒反锁死的驾驶舱舱门给撞开了。
早已守候在门外的领航员刘铁军和机组的战友们,听到“咕咚”一声响摔出了三个人来,都是1.80米以上的大个,又都穿着白色的短袖汗衫,加上机舱光线太暗,三人又扭作一团,看不清哪是战友哪是歹徒。
“哪个是?”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底下那个!”张景海、兰丁寿喘着粗气,听到喊声两人同时把头往外一闪,歹徒郑延武也正欲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