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7日,当汪精卫第一次看到这份密约时,忍不住大骂这是卖国条约,甚至拒绝承认其中的任何一个字。但妻子陈璧君却“规劝”道:“你说这份协议是卖国文契,我问你满洲在谁手里?内蒙在谁的手里?华北又在谁的手里?是我们断送的吗?我们只是承认既成事实。”陈壁君的谬论很快缓解了汪精卫内心的痛苦,他沉默良久,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凡已由梅思平签字的部分可以同意,其余留待将来再商议。”
既然决定接受日本的条款,汪精卫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策划出逃了。他召集周佛海、陶希圣、曾仲鸣等人秘密商讨叛逃事宜。此时,身在成都的陈公博得知汪精卫准备逃离重庆的消息,赶紧打电报劝告汪精卫:“先生若离重庆,将遭到全国民众的反对和唾弃。”
在汪精卫的追随者中,最痛苦的莫过于陈公博。他对汪精卫深怀知遇之恩的感激,作为汪精卫的肱骨之臣,陈公博主和,但反对汪精卫与日本私下媾和,更反对汪出面组织汉奸政权。然而,他对汪精卫的死忠让他做出了错误的决定。12月18日,汪精卫一意孤行叛逃到河内,陈公博应召尾随而至。矛盾重重的他临行前曾写信给蒋介石,声称要做“最后的努力”,力劝汪回心转意。然而,他的劝说终告失败,最终随汪精卫一路走到黑。
与陈公博被动投敌不同,周佛海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主动地走上汉奸道路的。在汪精卫叛国投敌的过程中他非但没有劝解阻止,反倒利用自己对高宗武、梅思平的影响力,授意他们与日本秘密联络并签署《重光堂密约》,最终成为汪伪政权的始作俑者。
就在汪精卫准备筹建南京伪国民政府时,作为骨干的高宗武和陶希圣因种种原因悄然逃离上海,并在香港《大公报》揭露汪日密约《日支新关系调整要纲》及其附件。高陶二人的幡然醒悟,却没能唤醒陈公博、周佛溜和梅思平等人的民族意识,在全国民众的一片骂声中公然走上卖国投敌的最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