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一方面军之所以未能渡过长江,原因还在于地形的险要和敌以重兵在泸州附近长江沿岸的严密防守。川南地形就其军事意义而言,最险要莫过于长江。长江自古号称天险。中央红军拟强渡的上游宜宾至泸州段,枯水期间江面也宽至500至700米。虽然不及下游宽阔,但较之中央红军在川黔滇三省强渡的乌江江界河渡口(宽约70米)、赤水猿猴场渡口(宽约150米)、金沙江皎平渡渡口宽约120米,要宽上5至10倍。川军南北两岸的总兵力达到了43个团,并且筑起了大量的碉堡,严密封锁渡口、道路。这对于缺乏重火器的和渡江手段的红军确实直到了阻碍作用。
2月16日,中央把未能渡过长江的原因及下一步的行动及时电告了红四方面军:“我们现在是在云贵川三省的广大地区中,我们现在就要在这里创造新的苏区根据地,过去党中央与中革军委为了要赤化全四川,同四方面军取得更密切地联系与配合,曾决定中央红军渡过长江向北发展,所以决计放弃以遵义为中心的川黔边地区,向长江边继续前进。然而由于川滇军阀集中全力利用长江天险在长江布防阻挡我们,更由于党中央和中革军委不愿因为地区问题牺牲我们红军的有生力量,所以决定停止向川北发展,而最后决定在云贵川三省地区中创立根据地。”⒃此电文表明中央红军在南渡长江的战略意图已经不能实现的情况下,没有再对红四方面军西渡嘉陵江提出明确的要求。
中央红军已停止了原在泸州上游渡江的计划,主力转向川黔边活动。中央红军情况的变化,两大主力红军的直接配合作战已成未知数。原定红四方面军西渡嘉陵江最直接的目的就是配合渡长江北上的中央红军,既然这一目的不能达到,红四方面军西渡嘉陵江是否还有必要?况且渡江作战并非易事,嘉陵江广元至南部一线即有邓锡侯、田颂尧的50余个守备团,用几个月时间在西岸修筑了大量了工事。嘉陵江是四川四大名川之一。苍溪经阆中至南部段,水深流急,江面宽约180--280多米。要在短时间内,组织8万人的大军,面对敌强大的兵力和自然障碍,发起进攻是困难的,甚至是危险的。“但是,红四方面军因受1月22日作战方针的牵动,已若箭在弦上,非进不可。”红四方面军从川陕根据地严峻的形势,从蒋介石的“川陕会剿计划”仍未被打破的实际出发。而不以是否能直接配合中央红军的行动为出发点,决定仍在苍溪、阆中间强渡嘉陵江。可以认为,渡江的准备已经成为红四方面军的独立行动。
红军根据敌人的防御特点和兵力配备情况,拟定了周密的渡江作战计划:决定集中主力,选择敌人防御的薄弱环节,实施多路而有重点的突破。突破成功后,先以穿插迂回战术消灭沿岸防御之敌,夺取要点,尔后则以主力向敌纵深发展,占领嘉陵江、涪江之间广大地区,打开战场,求得在运动中大量歼灭敌人,从而为下一步向甘南发展创造条件。为了使强渡嘉陵江一举成功,整个川陕根据地都动起来了。
选择渡江的主要渡口,红四方面军领导人可谓费尽心机。以剑门关为中心来看嘉陵江,北面江宽,水流也显得缓和平稳,在枯水季节,有些地段可用就便器材渡过;南面水深流急,长年波涛汹涌非船不能渡。红四方面军具体的军事行动主要由总指挥徐向前掌握。徐向前和红四方面军副总指挥王树声带领参谋人员翻山越岭,沿嘉陵江东岸行进3、4百里,了解敌情,查看地形,寻找渡口,选择战机。经过详细调查研究,发现了敌人沿江防守的薄弱部分,决定选择在苍溪城南与阆中之间的塔子山下为强度嘉陵江的主要突破点。塔子山雄峙于江东岸边,居高临下,利于红军发挥火力,掩护部队强渡。山后是块宽阔的平坝子,利于集结部队和船只,不易被发现。此处江面宽阔,水流平稳,船渡比较容易。对岸又是一片平滩,越过平滩为丘陵起伏地,易于部队迅速展开,向纵深发展。徐向前还决定在苍溪城上游50里的鸳溪口和下游40里阆中以北的涧溪口作为另外两个强渡点。
一方面渡江战役的准备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另一方面红四方面军继续向中央报告沿江的前哨战,3月11日四方面军向中央报告了敌人的动态,提出了“我军目前在南部大捷,拟大进,彻底消灭敌人配合西方军行动。我军正围攻仪城,并已取回苍溪。”这封电报表明,红四方面军有可能随时渡江西进。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红四方面军将强渡嘉陵江的准备情况乃至整个战役部署直接报告中央的电文。
3月28日,渡江战役开始。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副总指挥王树声进入渡江前线指挥部。部署在塔子山、五当山的20门迫击炮,已测好轰击目标。集结在塔子山后开阔地带的突击部队等待出击。晚上9时许,前线指挥部向渡江部队发出“急袭渡江”的命令,红军立即按作战计划分3路强渡嘉陵江。红军除在重点渡口强渡外,还在宽大正面的许多渡口实施多路突破。3路红军突击队均按计划胜利突破了敌人沿江防线;第二梯队也很快从苍溪渡过嘉陵江,主力向梓潼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