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十年,离开部队也近十年,说起枪的故事,在部队时摸过的各种枪支印象都已不深,反倒是许多年前,少年时关于枪的记忆愈加清晰……
一、侦察参谋用半张烟盒纸糊靶
从出生我就和家里人来到太行山区的一支部队,记得很清楚,用部队的话来说就是我们“随军”啦,我们这帮军人子弟也就成了“随军家属”。那时,部队还没有恢复军衔制,军官和士兵除了用上衣有几个“兜”来区分(战士服装是胸口“两个兜”,干部是象中山装一样的“四个兜”),就都是一样的解放帽,五角星、红领章了。
八o年时,除了部队一些高级干部和团级以上值班室配备有电视机外,收音机还是家庭主要电器,部队的孩子也没有太多的游戏,自己用铁丝“窝”(弯)个弹弓,到坦克修理所捡个坦克负重轮上的垫片,用铁丝窝个钩子,用钩子推着垫片,俗称“推铁环”,那已是最高档次的娱乐了。
那时的父亲,喜欢和几个战友,在晚饭之后,带着自己的儿子,到营房外的田地间散步,那时,也是我们这帮毛头小子最快乐的时间,金黄的玉米,田里的青蛙,整齐的庄稼,透着香气的毛豆所带来的清香,现在还犹在鼻尖耳畔;对越自卫还击反击战南方的战事,北方的紧张形势,马尔维纳欺群岛阿军的苦战,虽然只是父辈谈话的之言片语,在少年的心中,却比后来在军校读过的任何一部经典战役印象更深。
记得那时的父亲,经常在星期天派处里的战士到军务处要几盒子弹,全体干部挎上手枪,拿上两个靶子,骑上自行车,带着各自六七岁到十来岁的孩子,出营房西门,随便找一处封闭的山沟,架起靶子,步测一下距离,二个人一组就开始了半天的射击。一开始,我们几个小家伙都躲到三五十米外的土坎上,捂着耳朵看一组组打完,等一个叔叔向这边挥挥手,我们再飞快的冲过去,抢着捡地上的弹壳,到了后来,可能已经适应了枪声,在弹壳刚刚落地,还冒着一缕青烟的时候,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将还烫手的弹壳捡到手中,为此,没少挨老爸他们的训。
象任何一个部队一样,只要是可以计算成绩的科目,不经意间就会有人在统计谁是第一,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姓李的叔叔一直打的最好,大家都叫他李参谋,看过他糊靶纸(每一组射击完成后,为了不影响下一名同志的环数统计,需要将靶纸形成的弹洞用备用纸糊好),别人是将备用纸撕成一枚枚五分硬币大小的纸块糊在打过的枪眼上,他只需要撕下很小的一块完整的纸,就恰好将他在靶心位置的弹着点全部覆盖,有一次,备用纸让风跑后,他甚至是撕下半张烟盒纸,随手就贴在自己刚打完的靶纸上,竟然半个弹孔都没有露出。
有过射击经验人的都知道,射击过程中,因为枪械本身和瞄准、击发等人为等因素,子弹在靶纸上都有一个正常的散布面,也就是每一粒弹头在靶纸上形成的孔所组成的一个不规则的整体形状。一般来说,步枪射击都不敢有人保证可以全部打在十环位置,更不要说在军中号称轻武器中最难打的手枪。问过父亲,才知道李参谋1979年参加过对越自卫还击反击作战,并且是一等战功荣立者。即使在军中,一等战功荣立者也不是可以经常看到的,许多人当几年兵也许只打过十发子弹的事都很正常,毕竟“部队八大员(具体出处不清楚了,可能是指除战斗员外的饲养员、炊事员等后勤岗位吧),职责不同”!
在知道了李参谋的经历后,我们这帮孩子甚至失去了对黄灿灿的黄铜手枪弹壳的兴趣,抓住一切机会要听听李参谋荣立一等功的故事。终于,我们成功了,可听到却不是关于一等功的故事,许多年后,凭着记忆和自己在军校学到的知识,将故事整理出来。借铁血征文机会讲给各位朋友。
二、坦克连被两个越南女兵挡了一个小时
那是79年2月的一天,对越自卫还击反击战广西方向,李参谋奉命随军坦克x连执行作战任务,在顺利完成攻击战略要点任务后,按计划归建途中,所经历的一场战斗。
坦克连十几辆坦克途经地域,属我一线主力部队已完成了攻击任务,并向纵深发展,二线部队尚末及时跟进,部分残敌仍负隅顽抗,敌情威胁较大地区。在坦克行进到某高地附近时,在第二辆坦克上一直开窗观察的李参谋发现,在前面的拐弯处,峡谷间的道路突然变的仅剩三米来宽,并且完全被人为的大石头、树干等障碍封闭起来,凭直觉,这是敌人的一处预设阵地,一种不祥的感觉在李叔叔头脑中升起。侦察兵出身的他刚要钻回车内通过车载电台通知全连,突然,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在山间传来,即使闭着眼睛,李参谋也听得出来,那是一枚四o火箭弹发射时产生的声音。随后,李参谋看到了火箭弹穿透坦克侧装甲发生的爆炸。先头坦克被击中起火,坦克连遭遇越军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