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学第三医院血液科副主任王大夫:“作为我们来讲,你给钱,我给你做;你不给钱,我照样给你做,那样回家我才坦然,当你出事了的时候我回家睡觉都睡不好,老想着这,这谁来负责?比如说我们科来负担小葛的医药费,我们科,那不可能啊,那大家只能不吃饭。”
于小千:“这就是医生的困惑,可以说也是上升到医院层面也是院长的困惑,本来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 扶伤,尤其在医生有能力救的时候,因为费用的问题不能救的时候,这是医生最难受的。”
于小千告诉记者,所有这些有能力的医生为什么不能救救小葛,是因为国家对公立医院几乎没有什么投入,90%以上的开支都必须从病人的身上赚来,所以医院只有按照市场规律办,开支当中最大的部分就是人力成本,而于小千等人设计的海淀区新的公立医院将尝试一条不同的路。
于小千:“我们首先将人力负担解脱,管理者不用更多得,趋利性相对就少了。”
在这家全新的公立医院,不仅医生的收入直接由公共财政支付,所有固定成本的费用比如场地租金、医疗设备等等也不需要院长操心,也全部由政府承担,而这一切之所以能实现都与海淀区把医疗服务上升为公共服务有关。
自从海淀区把医疗定位为公共服务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海淀区公共财政对它投入的增加,为这家新的公立医院去要钱,于小千感到也容易多了。
这里提到了一个新的概念,就是国有公立惠民医院,于小千希望这种医院能够替老百姓缓解看不起病的难题,其实,医疗本来就应该是一种特殊的公共服务,不应该以盈利为目的,那么,当然政府和公共财政就需要根据医疗服务的这种特点,做出相应的调整。北京市海淀区已经在这方面做出自己的尝试。
现在再回到前面提到的葛明艳,既然,海淀区有这样的好办法,那么小葛看病的问题是不是就可以解决了呢? 惠民医院的成立,为弱势群体带来福音
来京务工的葛明艳因为没钱治病,全家陷入了困境,我们来看看小葛的经济状况,小葛一家有五口人,全家每个月靠的就是220元的低保,是一个典型的低收入的家庭,他家全年的总收入不到三千元钱,就是几年不吃不喝,也做不起一次普通的手术,而小葛来北京打工的时候,又没有买保险,所以,小葛得病后得不到任何社会保险或者是商业保险,既没有社会保险,也没有商业保险,小葛想到了第三条途径,对他来说也是最后一条途径,这就是慈善救助。
今天小葛夫妇出门去找一种救命药,这种药一瓶就要2万多元,据说效果不错,药厂现在开展了免费赠药的慈善活动,但要得到这种药,小周首先要找医生写推荐信,今天小周已经是第十次出门了,每次都要骑几十里地,前几次,他们都没能见到这种药的注册医生,因为他们付不起昂贵的挂号费。
葛明艳:“说是有一个注册大夫,他也是100元钱的挂号费,我说算了吧,别去了,别去问那个药了。”
眼看着小葛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小周一咬牙,就挂了100元钱的特需门诊号,这样小葛夫妇终于能跟注册医生见上面了,按照赠药程序,小葛需要先做一系列检查,小葛重做了血常规和骨髓穿刺、还花了560元做了基因检测,但小葛还是得不到推荐信,因为她不是北京人。
注册大夫:“那么她也应该是回到她的当地去申请,哎,这样的话呢,程序上是这样的。”
周洪:“回一趟重庆,我们两个人坐那个火车硬座,坐一天一宿吧,到重庆,也就说费用我们得用,两个人得快500元钱。”
要得到救命药,小葛至少得跑上千公里的路回到家乡;至少得花半年的时间来重新做一系列的检查;至少得掏上万元来完成以上这些申请过程,因为她是外地人,不能在北京享受这个慈善捐助,而这块石头也被于小千踢到了。
于小千:“它开始有争议,比如说我们海淀做了一家惠民医院,就是弱势群体吧,会不会全北京,会不会全中国来,我们的财政能不能支撑全市的相对于救助的这种人群。”
流动的外地人在海淀区就有将近80万,很多是像葛明艳这样的低收入的劳动者,他们该不该享受海淀区公共财政的好处?经过磋商,海淀区政府决定这家惠民医院的大门将向所有人敞开,因为海淀区已经意识到医疗不仅仅是一个健康问题。
虽然大道理谁都会讲,于小千暗地里也早就算过帐,国有公立医院不会因为向穷人敞开大门而倒闭。
于小千告诉记者,公立医院的固定成本由财政支付之后,剩下的就是水电等浮动成本,而这将是大数法则,就是来看的病人越多,医院的负担就越小,2005年12月底,海淀区全新模式的公立医院上地医院开张了,不久这家小小的公立医院就来了一位客人,卫生部部长高强带来了他对目前公立医院机制的思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