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你怎么改变生活?
余:我们农村的孩子,想改变命运,只能靠读书来改变,太优越的环境对孩子也不好吧?我现在没有能力改变现状,那么我为什么不能乐观地面对困难?
新京报:现在很多人知道了你的事情,你怎么想的?
余:这个事情就是我的化学老师周老师给弄起来的,也是他带记者来 的,他是个心地很好的老师,很关心我,我知道他是想帮助我,我也不太介意媒体的介入。
新京报:媒体采访之前,你知情吗?
余:知道,中考前周老师说过,他说让社会知道这种精神,看能否减免一些学费,我和父母都同意。
新京报:多数人还是对你这种生活感到奇怪的。
余: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有很多记者给我打电话来,我很奇怪为什么这么多记者给我打电话,不就是睡猪圈房吗?有什么奇怪呢?
他们打来电话问的问题都和你问的差不多,我就跟他们澄清,我不是他们说的那种现代版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的家庭无力给我提供一间好一点的房间,而我面对这种困难需要一个乐观的心态,并不是什么刻意地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励志。
新京报:那你有没有想过让媒体给你澄清一下?
余:我当然想挽回影响,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办,心里还是有点烦,现在别人误解我,而这个局面很难改变了,我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如何面对未来生活?我现在感觉已经不是为自己读书
新京报:你拿到高中的录取通知书没有?
余:6月29日收到了,我到学校取的录取通知书,7月1日去报名了,是周老师陪我去的。录取我的学校是崇州第一所重点实验学校崇庆中学,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中学了。
我去报名的时候就有很多人知道我的事情了,周老师给学校的老师讲了后,校长很感动。学校就把我的学费、书本费和住宿费都免了。
新京报:这么看来那个报道对你还是有些帮助的?
余:(考虑了一会儿)是的,但是我觉得负面的影响可能更大一些。其实我也很矛盾的,省了这笔钱对父母来说减轻了很大的压力,而我如果没有得到这个帮助的话也很可能就辍学了。但是社会舆论的压力也很大,我不知道这个学费到底该不该免,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好事。
新京报:你说过高中三年还住猪圈房,现在可以住校了,还会住猪圈房吗?
余:现在乡政府正在猪圈房边上给我们盖一间新的灶房,盖好后我就住到现在的灶房里去了。周末我回家只需要住两天了。
新京报:你现在有压力吗?
余:现在这种情况已经逼得我不得不努力了,以前是自己要求自己努力读书,现在外界压力的成分更大些,如果学不好会很丢人,我现在读书感觉已经不是为自己读书了。
新京报:除了课本外,你还读过什么其他书?
余:我的数理化学得比较好,经常在班里考第一,但我很渴望自己家里能有很多世界名著让我读,因为我们农村中学的图书馆里没有这些书,而我也买不起,所以只是特别爱看语文课本里附录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一段,虽然内容不多,但是也足以说明问题,我觉得他们真的很坚强。
新京报:有没有设想过高中开学的时候怎么面对同学和老师?
余:想过好多次,但是现在压力大,想不清楚,我担心和同学之间是不是能平静相处,别人会不会歧视我,想得也挺复杂的(她难得地笑着说),不过我会好好读书的。
新京报:媒体报道后,你怎么看自己突然成为“名人”?
余:他们(媒体)忽略了我的存在。
■外围
让孩子从3岁起就单独住在猪圈房里,父母不会担心吗?老师又是如何看待学生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习生活的?记者对余平的父母和老师进行了电话采访。
余平父亲:“有人说我们借机骗钱”
新京报:你家有三间房,为什么余平还会睡猪圈房?
余文福(余平父亲):我家一共三间房子,一间我和她母亲住,一间灶房,一间堂屋,在农村堂屋是不能睡人的。
新京报:为什么余平3岁就住猪圈房了?
余文福:当时没有地方住,而且和我们住一起也不方便。
新京报:你们怎么看女儿睡猪圈房这个事情?
余文福:她学习一直很刻苦,当时住在猪圈房里我们心里特别难过,自己的女儿谁不疼?但是家里真的没有房子,只能这么祝
现在这个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村里说什么的都有,有的人当着面说好听的,背地里说我们对女儿不好,借这个机会骗钱。我们现在压力特别大,我们和女儿都受不了了,不想再接受采访了,我们以后也不会再接受任何人捐款了。有两个成都人包了我女儿以后三年的生活费,现在不需要外界一分钱的捐款,如果再有,我们一律会退回去,这个事情让我们心里很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