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影城自从电影公映以来,每天保持一场排片,其中包括了周末黄金时间。冯经理是江苏人,这次交流活动,他和同事们从几天前开始精心准备,338个座位,今天座无虚席。
在他的办公室,我们长谈,他从在西安做影院经理开始,就坚持为一些小众的电影排片,这些天每天他都会去观察《少女哪吒》的放映,多的时候四五十人,少的时候十几个人,他很高兴,以至于有一天电影散场之后,他一个人站在影厅的第二排,完整地看了第二遍《少女哪吒》。
我们相互加了微信,他的微信头像是自己一家三口的照片:他、妻子、女儿,每个人嘴里塞着一把牙刷。我说你的家庭很幸福啊。他说是的,但妻子和女儿都在江苏,他每个月只能见一次。
他说以前自己在西安,压力大的时候每天晚上开车进山,一百公里之后掉头回家。“想女儿见不到,很难受。”他谈到业界的生态,说了句令我震动的话:我作为一个电影人,希望力所能及地为中国电影的多样化做点贡献。
这是第一次,我听到“电影人”的称呼从一位影院经理的嘴里蹦出来。他说出来的时候非常自然,以至于在一瞬间我觉得他像是剧组的成员而不是一个影院的运营者。准确地说,我们多了一位战友。
再准确一点说,我见到一位认可电影首先来自人的精神世界的影院经理,而运营者的商业逻辑亦与其并行不悖。
我记住了,电影人。
今天的映后交流是观众问题最多、发言时间最长的一次,第一位即来自合肥八中的校友,她问我:晓冰是失败者吗?我说晓冰如果真的是失败者,也是高昂的失败者,这取决于社会在怎样看待人的个性,是不是打算把所有的个性都抹平而统统装到同一个逻辑中去。
另一个校友在黑暗中说她也是合肥八中的,现在学摄影;我说我是八中的坏学生,她隔着黑暗来了一句:我也是。就这么愉快地聚齐了。
于是这个据说平时非常羞涩的孩子举着电影海报,慢慢地绕着小区的大路走,一路走回了家。在左岸影城的办公室,冯经理说到自己对女儿的教育,他说:孩子是一张白纸,你只给她钱,它就会先认得钱,你鼓励她的精神世界,她就会看到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