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作战》---春二回忆文献
1942年4月18日,我们还在进行新兵训练,就有机会参加了头一次作战。
教官和班长平素里在训练中就老吵吵着要给我们实战训练,所以真的碰上实战我们也没那么惊讶和紧张。就拿那天的事儿来说吧,我们在南和县城西郊进行演习。演习刚刚开始不久,值班的上等兵就从中队总部骑着自行车急火火地赶来,告知我们让我们出动。原来那天早上,在南和县城西北方向约二十公里的骆驼牧发现了侵入的约500人的敌人。中队主力立即出发、与这股敌人进行交火,所以调我们新兵训练队火速增援。
于是我们立即停止演习、掉头开车回兵营进行弹药补给(从训练的30发补充到180发子弹),然后再中队部前列队接受中队长的训话。然后再分乘两辆汽车赶往骆驼牧。
那天是个大晴天,灿烂的春光中华北的天地显得那么宽广,一望无边的大平原正如书上说的“麦苗绿、菜花黄”。看着这样美好的大自然,想想弄不好这兴许就是我最后一次看到这样的风光,不禁有些伤感。
但是我们赶到的时候,敌人已经溃退了,我们首次看到了敌人战死的尸首。
这天的战果:敌人战死二十人,我们缴获捷克轻机枪一挺、步枪二十支。
《播营战斗》---春二回忆文献1943年8月22日在播营发生的战斗,背景是这样的:
春兵团在这年7月,从以前驻防的顺德地区换防到唐山地区。春一大队总部被设在罗家屯。罗家屯与铁路沿线的滦县之间的联络、人员物资的运输,则由配属给大队的汽车队(由十二三辆汽车组成)来协助完成。
但驻防后不久,途中的滦河上的桥梁(说是桥梁,不过是高粱杆搭成的而已)被敌人烧毁了。没办法,我们只好把汽车队一分为二,河南北岸各配置六七辆,约定时间到滦河两岸会合,在那里用渡船将人员、物资交换。
当时我虽然在无线电部队勤务,但有时候也下到分队去客串汽车队警卫什么的角色。我有的时候去南岸的分队、有的时候去北岸的分队。有那么一天,我在南队,早上从滦县出发、到达滦河南岸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每次都提前于我们到达的北岸分队居然踪影全无。
“不对劲啊~~~~”,正这么想着,从附近的爪村分遣队下来两个士兵,对谷川军医报告说“北岸分队遭到了袭击,损失相当严重”。
后来我们听说了战斗的情况是这样的:北岸分队打头的车辆行使到播营村附近的时候,忽然发现道路拐弯的地方被挖了一道壕沟,无法通过。于是踩刹车急停下来。就在这时,从播营村民房屋顶上南瓜叶后面隐蔽着的敌军捷克轻机枪猛射过来,第一辆车上的千叶中尉以下十七人全部战死。
这次战斗是敌人经常采用的伏击战术的典型,使我们痛心地认识到汽车行军中一定要加强对路两侧的警戒。
广濑是千叶中尉的传令兵,由于偶然的原因没有坐第一辆车而上了第二辆车,因而得于幸免。后来听他讲述当时的情况,“你一定会问我为何没在播营战死吧?我都被人问了这个相同的问题不知道多少遍了,真让我烦恼。”,他这样开始了叙述,出发的时候他自然是与千叶中尉同乘第一台车。但刚要开车的时候,千叶中尉忽然说“嘿、我的雨衣没带。广濑,你去给我取来!”于是他急忙下车回兵营取了雨衣回来。但此时第一辆车已经开动,他没有办法只好坐上了第二辆车。广濑一边摇着头一遍说“人的命运真是没法理解的啊!如果那时候千叶中尉没有忘记带雨衣,这会儿我.......”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但是就是这样,十个月后他还是在高各庄壮烈地战死了.......
《大王屯战斗》---春二回忆文献1944年1月中旬,守卫燕河营的治安军(协助日本的中国伪军)遭到敌方的突袭、蒙受了毁灭性打击,无法再确保当地的治安,不得不放弃而撤回。为了收容残留在那里的兵力和家属,中西讨伐队于1月22日从迁安县城出发前往燕河营,在完成了收容、撤退任务后踏上了归途。
第二天是1月23日,晌午时分队伍行进到大刘各庄,在那里吃午饭休整。
村子里有很多刚刚生过火的痕迹,看来就在不久前敌方有相当多的兵力也曾在此休息。
从这个村子出发后约一个小时,正当中西队长下令就地休息后往回张望的节骨眼上,从身后传来了敌人的猛烈射击声!那时是13:30。
讨伐队立即掉头,左侧是第四中队、正面是第三中队、右翼是第二中队,呈战斗态势开始向敌人反击。
此后双方激战到日落为止,我们用山炮猛轰以密集队形渐渐后退的敌军。
这场战斗前两三天、华北刚刚很稀罕地下过了一场雪、这天在积雪中展开的一场激战让我至今记忆犹新。而且据我所知,敌军敢于向编成讨伐队的我军主动发起进攻挑衅的,这还是头一遭。也就是从1944年这会儿开始,我们渐渐感受到了敌军日益旺盛的战斗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