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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行个税政策不能“劫富济贫”

来源:腾讯财经特约 时间:2009-04-09 12:46:54

税制改革中最牵人心弦的莫过于个人所得税的变动了。近年来,关于个人所得税的起征点、征收主体和边际税率的调整无一不是街头巷尾的热点议题。以刚刚过去的两会为例,最初有媒体报道,全国政协委员、财政部副部长廖晓军表示个税起征点暂无上调计划,随后表示这是媒体的误读,其原本表示“个税综合分类改革”目前还不具备实行的条件。同时,他还认为提高起征点受惠更多的是高收入人群,起征点设在目前的线上,能多征高收入人群的钱。

现行个税政策不能“劫富济贫”

从局部来看,廖晓军认为提高起征点高收入人群受益的观点并没有错,2008年我国城镇职工平均工资约为2200元/月(约占城镇职工的2/3),这意味着60%以上的人无法从提高起征点中受益。其次,个税中的工薪税采取的是累进税率,提高扣除额标准,减少应纳税所得额,减少的是每个人适用最高边际税率的所得额,如将起征点从目前的2000元/月提高至3000元/月,月薪为3125元的纳税人少交25元/月,而月薪为13万元的纳税人税负则减少450元/月,后者少交的税是前者的18倍,因而调高个人所得税起征点高工薪收入者多受益。

然而这种观察恰是“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與薪”,首先个税的征税项目共有11个,工资薪金所得、个体工商户生产经营所得、企事业单位承包(承租)经营所得、劳务报酬所得、稿酬所得、特许权使用费所得、利息(股息、红利)所得、财产租赁所得、财产转让所得、偶然所得和其他所得等,大多实行的是单一税制,因此也是累退的,即对高收入人群有利。并且,由于真正的高收入人群(资本红利、企业经营等)的收入来源和生活成本抵扣的方式往往多样化,在现行的个税征收结构中,有很大的逃税激励和漏洞。这样来看,相对月工资数十万的高收入工薪群体,以资本红利、企业经营等为收入的人群本应交更多的税,但现行的个税结构中,恰恰相反。

诚然工薪收入是多数纳税人最重要收入来源,但在这一视野下的扣除标准(无论是起征点还是边际税率),都只是局部性的,很难起到调节收入差距的作用。从这一意义上来看,综合所得税制,即以个人申报为基础,将其所有来源、所有项目的收入加总求和后的纳税模式才是个税改革的应然方向。而这正是廖晓军表示的“还不具备实行的条件”的个税改革方向。

个税调整与收入分配

个税征收问题涉及分配,按收入法计算的国内GDP等于所有生产要素带来的报酬之和。近些年的经济数据来看,资本、土地、固定资产等因素产生的价值流量增长较快。同时,流动性过剩使得资金价格低廉,低利率形成了较低利息收入。而劳动力要素产生的报酬(工资等)则相对较慢,工资和居民收入增长长期慢于GDP增长(与营业收入的快速增长截然相反)。这表明,广大国民未能充分分享宏观经济成长的成果,国民收入初次分配不合理的格局已延续了相当一个时期。

因此,从调整个税来看,存在两个层面的问题。首先从宏观层面来看,减税意味着在收入分配体系上,提高劳动者报酬,提高劳动所得在收入分配体系中的比例。据统计,美国近几十年以来,劳务所得占GDP比例在60%-75%,而中国则逐年降低到40%的水平。要弥补收入差距拉大,保证分配公平,就必须降低对劳务所得(包括工薪、稿酬、劳务报酬等)的税率、提高起征门槛。

其次,在微观上,需要平衡个人收入所得税中各类税收的税率和起征点,同时考虑不同负担能力下的个人税收体系。全国政协委员刘克崮认为中国应该实行“综合与分类相结合的混合税制模式”,以家庭为单位,将家庭成员的全部应税收入合并计税,综合考虑家庭基本生活支出费用,包括家庭成员的赡养费和子女教育等家庭教育支出,分类扣除,采用累进税率,税率设计遵循低税率、少级距的原则。

现行个税政策不能“劫富济贫”

数据来源:根据国家统计局编制的《中国统计年鉴》1996年—2007年整理。其中2004年的数据因为缺失,因此采用了2003年与2005年的算术平均值替代。

说明:本图为各地区按收入法(或称各地区生产总值项目结构)计算GDP的合并数字。左侧计量单位为万亿;各地区生产总值=劳动者报酬+固定资产折旧+生产税净额+营业盈余;各年度按当年价格计算,未扣除价格变动因素。

个税调整与经济增长

上述个税的应然调整方向不仅仅是有利于收入分配的公平,对中国经济结构调整与长期经济增长的健康发展也是有利的。近年来,消费不振的话题被学者、政界和产业界不断地提及,成为当前经济增长中的最大的一个障碍。为什么老百姓不消费?笔者曾经总结为两个原因。其一,居民没有能力消费,这是居民收入不振的问题。经济增长而居民不增收的现象已经持续多年,广大人民并没有分享经济增长的成果,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表面上看,这是因为初次分配的不合理、劳动力价格被长期压抑的结果,各种要素没有充分的参与到分配体系中。其二是居民不敢消费,因为近十几年改革的逻辑之一是政府将教育、医疗、住房等方面义务推向市场,由市场来解决市场容易失灵的问题,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挤压了居民在这些方面的支出,让人不敢过分的消费,造成储蓄率过高。

作者:聂日明  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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