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原谅
8个月后,我熬到了刑满释放的日子。这天,雷子早早等在了监狱门口。他拿出一整套新衣服让我换上,然后带我去归元寺磕头烧香。从前租住的房子,他周到地安排着,一切都和我走前一模一样。
小林是个精明女人,得知我出来后,主动约我出来谈谈。以前在电话里骂我太多,这次再见,她反而客气了很多。“生意归我,孩子归他,除了身上的衣服,他什么都不能带走,我都26岁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她快人快语,列出了条件。雷子像是变了个人,不再像从前那么优柔寡断,果断地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雷子洗心革面,尽心打理着新店,从前的伙伴们简直不敢相信,当年和小林开店时,他是只管收钱的太爷,粗活细活都是老婆一个人在跑,如今,他却变身居家男人,忙活店里还惦记着回家给我做饭。今天,雷子把新店的账本、银行卡、流动资金全交到了我手上,说一切由我做主。
我知道他在尽力补偿,可是,我却无法坦然接受,心似乎已经被冰透了,再也无法暖回来。我提出分手,雷子淡然地笑笑,全当我的话是孩子气的表现。我想试着原谅他,然而,脑子却似乎仍停在他出走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淌着泪恨他弃我而去……
锒铛入狱
在家休息了一个月,我有些心神不宁,给雷子打电话,说想去武汉工作,他说,“来吧,我正到处找你呢”。雷子在外面帮我租好房子,我也找到一份营业员的工作,生活总算安顿下来。然而那天周末,雷子带我去他家吃饭时,我无意间翻出了一张全家福,雷子挽着一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胖胖的婴儿,原来,他早就结了婚,是他故意欺骗我!
我脑子一片空白,赌气跑回了出租屋。雷子打电话道歉,我就恨恨地告诉他,说我回到了发廊,重操旧业。他知道我是在生气,第三天,他在路口堵住了我,低声下气地求我原谅,说他爱我才这样做,孩子没满一岁,离婚不可能,等孩子大点,一定会来娶我。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雷子的老婆小林却找上了门来。小林是个火爆脾气,她偷偷在雷子的手机里找到我家的座机号码,一通电话打到我老家去。妈妈被小林一顿痛骂之后,气得差点心脏病发,命令我马上回去,我没脸跟他们解释这个残局,索性换了电话,躲在武汉不肯见人。
小林使出杀手锏,换掉了家里所有银行卡密码,没收了雷子的手机,掏光了他的钱包,外加天天疲劳轰炸,雷子被逼得走投无路,索性从家里搬了出来。从那天起,我们像一对新婚小夫妻一样,搭伙过起了日子。雷子找了份保安的工作,每天从早到晚站足9个小时,月底能有六百来块钱的工资,加上我做营业员的收入,每月除去基本生活开支,所剩无几。日子过得十分艰难。雷子有些动摇,他和我商量,说打工不是一辈子的事,想和伯伯做生意改善现状,我笑了,说不介意过苦日子。他看着我,有些不信。
两天后,我下中班回家,在楼梯口和雷子狭路相逢,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行李,正大步流星地往外跑。愣了两秒,为了最后一份自尊,我别过脸去,自顾自上楼去了。关上门,眼泪不听话地往下掉。家里被清得一干二净,除了我的衣物,所有家当只剩下十来块钱了。“对不起,小林断了我妈两个月的生活费,等我挣了钱回来找你!”拿起他留下的字条,天顿时塌了下来。连雷子都放弃了我,这世上,我还能相信谁?
然而,厄运却不肯就此放过我。
第二天,昏昏沉沉赶到店里接班,同事汪晶一把拦住我,掏出一张银行卡,求我帮她取两万块钱,说男友柳韬急用。我问她怎么不自己去,她赔着笑脸说她要值班。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汪晶是店里我唯一的朋友,我只能帮她。
一路上,我眼皮跳个不停,把钱交给汪晶后,她喜滋滋地拿着钱打的离开了。十分钟不到,店门口突然警笛声大作,转眼间,一群警察跳下车来,要我交代柳韬的去向,原来,柳韬那张银行卡是诈骗得来的,警方正等着抓持卡取款人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