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乔含冰的第一眼,我着实暗暗惊叹了一把,明眸皓齿,两眸秋水不顾盼亦能生辉,尤其是白皙光洁如凝脂的皮肤,绝不愧对“青春逼人”这四个字。
误入歧途
这三个月来,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失眠,幻听,幻觉,一闭眼就是雷子提着行李箱离去的背影,还有那句我重复了千百遍的疑问,“你怎么忍心这样丢下我……”
雷子是我的男朋友,两个月前,他还是别人的老公,一家药店的老板。为了我,他放下一切,甘愿和我从头开始,可我却始终无法原谅他。
我天生长着尖削的小下巴,清瘦的骨骼,和一双清澈的眼睛。有人说,这样的一双眼睛无论看着谁,都会激起对方的保护欲。就算我静静地坐在那儿,都会有种无形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两年前,我就是这样吸引了雷子的目光,那时,我是个满怀恨意的叛逆姑娘。
2005年夏,姑姑远方亲戚的朋友李哥路过H市,顺便上姑姑家坐坐。在姑姑家见过一面之后,李哥十分热心地帮我介绍工作,说武汉有家服装公司正在招人,可以去试试。我心怀幻想,和他一起来到陌生的武汉。
在李哥和李嫂的出租屋里闲了一个星期,那天午后,喝完李嫂递过来的一杯水,我脑子昏昏沉沉被带出门去。我们去了一家宾馆,李嫂说要等一个客户,谈完事就走。实在撑不住,我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我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旁边坐着一个陌生男人。我吓得失声尖叫,缩到床角号啕大哭。
李嫂赶过来了,威逼利诱,吓唬我说如果我不听话她就把事情抖落出去,让我父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我吓得一个劲傻哭。
第二天,在三个壮汉的陪同下,我被带到一家发廊上班。小小的门面,里面大有洞天,整整三层楼被隔成数十个小房间,窗户一律封死,白天也恍如暗夜。
我成了那里挨打最多的女孩子,和其他女孩说话、遭客人投诉、伺机逃跑,身上的伤口几乎没有断过。
我和外界失去了联系,李哥每个月把我的钱汇到家里,偶尔让我和父母通话,以免引起怀疑。从起初的反抗到渐渐麻木,我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心灰到了极点。直到雷子的出现。
雷子是我认识的最年轻的一位客人,26岁,长得白净斯文,周到礼貌。见我一副反抗到底的表情,他也好奇起来,想方设法逗我说话。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我看都没看,随手扔在了地上。他被激怒了,抓过我的手,用力在我胳膊上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
那个号码果然是他的,不能做生意的那几天,我就在发廊门口给他打电话,他过来付钱,就可以带我去江滩散步,听我说很多很多心事。他说他喜欢我,我没有理他,默默地看着江水发呆。那时候,他是唯一能陪我说话的人。
不久,中秋节到了,爸妈再一次打电话来催,说一年多没见过我的面,非让李哥带我回去过节不可。担心事情败露,李哥只好同意了。回到家,我闷头睡了三天,借口工作太累,再也不肯回那个鬼地方了。当李哥打电话来时,我让妈妈撒谎,说我已经去南方打工了。
不知过了多少天,一位律师来看守所了解情况,临走前,律师写下一串号码,说是委托人的电话,有事找他就行。一落眼,眼泪忍不住滚滚而下,那是雷子的电话,律师说,我父母赶到武汉后,找到我在武汉唯一的联络人——雷子,是他掏钱帮我请律师,不辞劳苦奔波跑案子。
但是最终,我还是因包庇罪的罪名,被判入狱8个月。来探监的时候,雷子黑瘦着一张脸,人都老了一圈,“我看过你的笔录,知道你是因为恨我,故意乱答一气,才落得今天这般田地……是我害了你,要恨,你就恨我一个人吧……”
隔着冰冷的铁窗,我俩哭成了泪人。我伸手去握雷子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比我还要冰凉。那以后,雷子每周都来看我,给我活下去的希望。他说,一定要好好呆着,出去后让他好好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