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已经在北京一家报社做编辑了,编一些副刊的稿子,全是风花雪月,无一例外全是爱情。
我甚至离开他一分钟就难受,想到他就心跳。我每天发给他至少五十条短信,每条都是情意绵绵,有时写些黄段子,他说,你能纯洁点吗?我不喜欢。于是我就不再发黄段子,突然就变成宋词了,你看,为一个男人其实可以改变很多。
他有实权,自己开一辆爱丽舍,可我没花过他的钱,哪怕一分。我自己租房子住,去饭店吃饭,也是我结帐的时候多,他想结帐,但我说,老公和老婆一起吃饭时,总是老婆结帐,餐厅服务员都知道这个规矩。我希望他当我是他的老婆。
可惜他只把我当成情人。最动情的时候,他也说过离婚,可我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他不会真离婚的,傻子才离婚呢,这是他说过的话。
他问过我可以跟他多久?一辈子。我说。
他吃吃地笑着,根本不信,其实我也不信,但我一直努力着,往一辈子努力着,关键是,他根本没有努力,他是过一天算一天,这是我和他的根本不同。
我的生日,我第一次开口,索要了一件东西。
给我买个戒指,金的就行,我说,不要钻戒,我要戴上金戒指,和地主婆一样,我要幸福的过生日。他居然答应了我。我的心怦怦地跳着,我喜欢花男人的钱,只是我假装很自尊,其实每个女人都喜欢花男人的钱,只不过,有的花得着,有的花不着。张爱玲曾得过胡兰成一个袍子钱,乐的屁颠屁颠的。
陈格亚居然答应了给我买一枚戒指,我在电话中哽咽着说,谢谢。
我是真爱上了他,真想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
那天他请我在国际饭店吃的饭,不可免俗地要了玫瑰和红酒,我缠住他,一声声叫着他官人,他一寸寸地亲我,最后,他说,我爱你。这句话要了我的命。虽然短短三个字,虽然俗,可是,我还是喜欢有男人这样告诉我,如果这个男人恰好我喜欢。
三
第二天,我给欧阳宝渔打了一个电话。
请问你是谁?她的声音客气而冰凉,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你,我,和,陈格亚。我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说。
上岛吧。她的语气依然镇定自若,这让我十分叹服,我没有那么好的定力。
果然是穿宝姿来的,他脱掉外套的时候,我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陈格亚说过这世上只一枚,怎么会两枚?看来,我们两个人有一个人要摘掉这枚戒指。
婊子!她依然冷静,眼神里全是杀意。不要脸!她依然骂,我看着她,解释着,我很爱陈格亚,很爱很爱。她给了我一个耳光,扬长而去。而她不知道,我是为自己的孩子要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