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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精神:残健皆在改变生存状态
从进入奥运中心区的那刻起,刘飞的眼睛便不够用了,无论是“鸟巢”“水立方”,还是优美的景观、热情的民众,都让他感到新鲜和兴奋。“感觉和做梦一样!”此刻,刘飞已经完全沉醉其中,但就在前一天,他还在犹豫是否接受邀请。在和轮椅共同度过的20多个年头里,刘飞早已习惯了封闭的生活,他最害怕的是异样眼光和指指点点,
刘飞的这种不安和自卑,在他进入国家体育馆后彻底烟消云散了。“刚开始还有点紧张,后来发现这种顾虑完全没有必要。”刘飞说,大家都会对他抱以友好的微笑,志愿者会征求残疾人的意见再决定是否帮忙。
残疾人张福来同样感同深受,“以前都不怎么敢出家门,现在独自出行就能畅通无阻。”张福来说,“残奥会太重要了!北京对于残疾人来说越来越方便了!通过完善的无障碍设施,残疾人同样有机会了解灿烂的中华文明,而社会助残尊残的氛围日益浓厚,健全人也对残疾人显现出了更多的理解和关怀。”
从9月8日到16日,北京的残疾人经历了多年来规模最大的出行,先后有上千人次像刘飞这样参加了“快乐残奥”系列活动,他们坐公交、乘地铁,进场馆、逛前门,体验中国传统文化、感受奥运魅力。
首都师范大学研究生逄晓鸣感触颇深地告诉记者:“我和很多同学都是第一次观看残疾人比赛,感到动员们都非常乐观和坚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感人的故事,每个人比赛的场面都堪称励志大片,让人震撼,让人难忘。”
同样经历了北京残奥会的洗礼,来自北京大学的志愿者曹雪莲连呼“值得”。“这几周的辛苦劳累很值得,突然感觉自己长大了,那种锻炼是全方位的。”据悉,很多学生志愿者在奉献奥运的同时,并没有学分上的补偿,但是他们同样勤勤恳恳,因为这个“课堂”的内容让他们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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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盲协副主席、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教授杨佳表示,北京残奥会的成功举办要得益于中国的战略眼光,她说,曾经中国经济快速增长,社会发展却比较缓慢,归根到底,缺失的是一种精神。残奥会为我们提供了停下来思考的阶段,也是一个将精神寓于运动的极好载体,带动全社会从意识的提高到责任的强化。
萨马兰奇说,残疾人运动是唤醒人类良知的运动。杨佳认为, “超越、融合、共享”的理念非常恰当,残奥会正是通过意志、技能、体能的较量,向种种不可能挑战,向生命的潜能挑战,展示人的创造力和价值,这种形式不仅改变了残疾人自卑的观念,也在改变着许多中国健全人的生存状态,让他们走出身体健全却精神困惑的状态。
杨佳表示,感恩的心不要总挂在残疾人嘴边,健全人也应该有所感触。为了满足肢残人士的需求,才发明了遥控器,盲人坐车有所不便才安装了语音报站器,所以说,残疾人和健全人是一家人,永远要相互依存,整个社会也将和谐相处,共同创造美好的生活。
一份关爱:民众的观念在悄然转变
这段时间,在新闻单位工作的崔先生的任务之一,就是不停地回答10岁女儿提出的各种“为什么”。“爸爸快看,楼梯扶手上有些凸出来的小点点,是盲文吗?”“爸爸,盲人眼睛看不见,他们怎么上网啊?”“那个人坐着轮椅,旁边人怎么不上前帮推一把呢?”
残奥会开幕式上,当国际残奥委会主席克雷文费力地摇着轮椅上台讲话时,女儿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为什么站在一旁的人对此“视而不见”呢?
女儿能有这份对残疾人关怀的意识,让崔先生甚感欣慰,他也因势利导地告诉孩子,首先应从克雷文的行为中感受到残疾人的无上进取心,其次旁人的“袖手旁观”正是表达了对残疾人的尊重,是另一种形式的关怀。
与盲人运动员说话前,可以轻拍对方的手背,但不要拍人家的后背;与轮椅运动员说话时,应该蹲下来,让视线与对方处于同一水平面;帮助残疾人运动员之前,要先询问对方是否需要你的帮助……
由于要担任城市志愿者,外企白领宋佳也开始留意和残疾人交往的各种礼仪。“以前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心存误解,总以为残疾人是弱势群体,对于他们应该抱以同情和怜悯,”宋佳说,“现在我知道了,残疾人需要的是平等和认可,而非被健全人当作另类对待。”
长期从事残疾人康复治疗的医师廖正义说:“我们没有理由总是抛去‘同情’,与残疾人交流的重要原则是,把他们当作健全人那样对待,不能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人,否则就是施舍与强制。”
北京奥组委残奥会部部长张秋平认为,残疾人不是每时每刻都希望得到帮助,残疾人和健全人的区别就在于,健全人是无障碍的。“比如你可以用脚走阶梯,而我是用轮椅走阶梯,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其他的区别。”在培训残奥会志愿者时,张秋平不时地强调助残扶残意识和技巧的培训,比如“时刻准备帮助他,而不是主动去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