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把我团团围住,丑态而出,伸手来拉扯在她们看来毫无必要的衣裤。我左挡右拦,大声地喝斥、抗议着。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的话完全是对牛 弹琴,她们反而觉得我的声音优美动听,叫得更欢,显得更兴奋。她们把我按倒在树叶上,用乳房来摩娑我的脸,用十分古老又神奇的法子隔着裤子挑逗,引诱。我 拼命偏过脸去,并夹紧大腿,顺势趴伏过去,不让她们得逞。
女野人有点气愤了,大概认为我不识抬举,发出尖厉的嗷叫,三个人一起用力,把我扳转过来,仰天向上,又打了一阵划拳的手势,于是一个按住我的手,一个把我 的脚强行劈叉开,压住脚踝,叫人根本无法动弹。剩下的那个,一定是占了头彩,满心欢喜地来扯我的裤。她不会解裤带,索性从开口处撕开,伸进手去抚弄捉捏。 因为生理功能的作用,我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膨胀、竖立起来。三个女人见了,都喜形于色,欢叫起来,放松了对我的制服力。
如此受辱,毋宁死!我恼恨那个东西意志脆弱,一气之下,趁她们防备松懈捉拿不紧时,挣脱手脚,一个鲤鱼打挺,坐立起来,接着闪电般地左右开弓,一对拳头同时捅在旁边两个女野人肚脐处,一脚踹在捉住脚的那个女野人的大腿间。趁她们痛得蹲下身子喊叫时,我拔腿就跑……
女野人彻底愤怒了,顾不上疼痛,咬牙切齿地怒吼着,一个在后追,两个变戏法似的包抄到我前面,我慌不择路,侧转身,落荒而逃。
山上几乎没有路,荆棘、藤蔓缠绕。我顾不得许多,径直闯过去,钻过去,衣裤被撕破,皮肉被划破,也在所不惜,我又痛又累,张口喘着粗气,汗流浃背。跑着跑着,渐渐力气不支,头昏脑涨,腿又直打颤。
不知过了多久,恍恍忽忽地,我觉得嘴巴被什么掰开了,一股不辨滋味的温热流汁渗进口里,人类生存的本能和欲望促使我贪婪地吞咽着,一口又一口,仿佛婴儿吮吸乳汁。
生命的活动在体内渐渐恢复。
我这是在哪里?脑子里有了些零碎的记忆,中国远征军入缅抗战,野人山,女野人的恶作剧,女魔的丧命棍,巨石的夹缝……莫非我到了阴曹地府?鬼卒正在给我灌迷魂汤?
我不能死,我还年轻,我要回到7连的弟兄们中去,要回祖国,要承欢父母膝下,要……
我猛一挣扎,顿觉得浑身筋骨疼痛,四肢软弱无力,连眼皮也疲软得抬不起,后脑勺一阵钻心的痛,使我又昏迷过去。
……
那人又要我喝了几口装在一个小竹筒里的流汁。这也是一种特效滋补药,就像中国人浸制的药酒。不是特殊关系,部落首领决不轻易施人。我更加觉得神奇,喝下去,神清气爽,浑身有劲,比先前躺着时喝的还管用。他的介绍起了精神疗化的功效。
山寨里阴暗下来,劳作了一天的克钦人在各自的窝棚里快活地叫喊、嬉笑,不时传来女人放肆的呻吟、荡笑。我身边的这人却响起了鼾声。
深夜,到处一片宁静。深林中偶尔传来一声声怪兽凄厉的啸鸣,令人毛骨悚然,似乎在传递着什么凶险的讯息。我躺在那人身边,被鼾声吵得一刻也没有眨眼角,焦虑得度时如年,几次想摇醒他,终于忍住了。
他总算醒来了,叫我起身,摸索着在身上捆扎着两个竹筒和皮袋,背上弓,用张兽皮裹住头,拿一根长矛,也递给我一根齐眉棍,轻声吩咐道:“跟着我,小心下梯子,千万别发出声音。”
我们从巢上下来一前一后,弓背弯腰,左拐右绕,离开了那片部落村寨,在密林深处逃奔。
“嗷――”忽听得身后一片混喊,震得树林山鸣谷应,那声音充满愤怒,透着杀机。我不由浑身一阵哆嗦,牙齿打战。那个人也惊得“啊”的一声:“一定是哪个骚货吃醋了,爬到我棚子里不见我,告诉了萨巴姆酋长。”
“怎么办?”我舌头发抖。
“快跑,过了那座桥就好办了。”他拖着我的手,在他熟悉的路径上奔跑。
喊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映现出树木的轮廓,那些野人显然是径直追上来的。
我们来到一个去处,隐约中看出是一道鸿沟,下面幽黑阴森,深不可测,没有了去路。我惊问:“怎么办?”
他并不答话,拽着我沿着沟顶,绕过一块石头。仿佛看见一座桥状的东西飞架两岸。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赶在他前头就要迈步跨过去。他慌忙把我拉回来:“你不要命了。”
他从石缝里拿出两截手臂粗细的竹子,赶紧把我的木棒,连同他的长矛、弓箭掷过对岸,说声:“快伏在我背上,抱紧我胸前,不能乱动。”我爬上背,抱紧了,他 把中间劈开的竹子扣在架成“桥”的藤索上,费足劲,屏住气,在摇摇摆摆的桥上蹬着腿,几下子就变戏法似的蹬过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