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占领太原后,继续向晋南进军。在打通同蒲线后,便移兵津浦路徐州方面,山西局势相对稳定下来。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日军改变了侵华策略,即对蒋介石的国民党采取了诱降为主、军事打击为辅的策略,集中力量进攻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根据地。与此相应,驻晋日军也提出了“专打八路军,不打晋绥军”的口号,还提议把掠夺的西北实业公司及其他工厂49%的财务还给阎锡山。日方的这一策略对阎锡山具有极大的诱惑力,阎日矛盾得到一定缓和。但是,老谋深算的阎锡山在不到降日就不能生存的情况下,决不愿意做汪精卫第二,他开始对日本采取消极避战、保存实力的方针。
1940年,日本先派汉奸白太冲偕日军特务小林高安来打探虚实。随后,又多次派人与阎锡山直接联系。阎为了生存,也开始从对日妥协中寻找出路。面对日本的“秋波”,阎自然“不忍”拒绝,随即“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将日本两个战俘连同自己的族孙阎立仁秘密护送到太原,表示对日军的“合作诚意”。对此。日本兵务局长田中隆吉授意太原日军。“只要阎锡山肯投降,要什么答应什么,暂时不必计较条件”。这样,双方开始进一步高层接触。
1940年11月,阎锡山派赵承绶与日本“山西派遣军”参谋长楠山秀吉谈判。赵提出了“亚洲同盟。共同防共,外交一致,内政原理”的4项原则,并要求日方给阎军装备30个团。在次年3月的又一次谈判中,赵又代表阎提出要日军让出孝义县的要求。日本为了让阎投降,经过讨价还价,同意了阎的部分要求,决定为山西补充30万兵力,由伪南京政府补充大批枪支弹药及所需军费。日军也让出了孝义,阎锡山便与日军签订了“汾阳协定”,双方各行其是。
远在重庆的蒋介石对日阎勾结早已得知,派人对阎进行严密监视,同时答应给予阎锡山兵源、物资上的补充。在晋系内部,许多将领并不赞同阎日相互勾结,就连阎最亲信的赵戴文也表示:“我向来是一切都服从他(阎锡山),但这件事不能再和他含糊了。”一般高级干部也纷纷表示反对阎锡山的做法,请赵戴文去向阎陈情。赵戴文于是对阎锡山说:“如果你投降,我就跳黄河而死,决不跟你回太原。”阎锡山眼见投降日本太不得人心,不得不暂时放缓了对日勾结的步伐,还被迫做了防御日军进攻的准备。他虚张声势地提出了“晋西大保卫战”的口号,动员所有力量开赴前线,作出了要积极抗日的样子。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前夕,日军对阎锡山进行了最后一次诱降。而此时的阎锡山急切想恢复他在山西的统治,但他意识到单靠自己的力量是达不到这个目的的,必须借助日方的支持才能重做山西的“土皇帝”。于是,阎锡山提出了寄存武力的没想。所谓“寄存武力”就是日本把武力寄存在中国,日军在投降前穿上中国军队的服装,改成中同军队的番号,武器仍由日军掌握,帮助中同军队“剿共”。这个荒唐的设想却得到了以城野宏为首的部分驻晋日军的赞同。于是,阎日狼狈为奸,演出了一出“日阎合流”的丑剧。双方经过谈判,最后达成协议:驻晋日军编成部队归阎锡山指挥,阎对于留用的日本军人,全部给予军官待遇,并在日军现有级别的基础上提升三级。阎锡山对此协议非常满意,迫不及待地要求日军帮助他维持“治安”。为了欺骗人民和社会舆论,他将日军武器上的特有标志去掉,打上了“晋”字钢印,还把日军出操时架枪的情况拍成照片送报国民党政府。蒋介石对阎的此举不仅不加以追究,反而授以“受降模范者”的称号,予以奖励。
但是,阎锡山希望通过日本人来维持他在山西的统治不过是一个美梦而已,随着解放战争的发展。他们先后被人民解放军消灭。在晋中战役中,残留日军主力被歼,其残余势力也在太原战役中被彻底消灭。
与共产党口是心非,既联共又反共
阎锡山在“三颗鸡蛋上跳舞”,目的就是要在夹缝中求得生存。当日本人对他虎视眈眈,而蒋介石又从未断过消灭异己的念头时,他想到了中国共产党。他感到,借助共产党的力量保卫山西,也许是一条可行之路。他对人说:“东北失守后,张汉卿退出了东三省。坚持抗战的都是共产党,没有一个国民党。假如日本人打进山西来,山西抵抗不了,蒋介石也不抵抗,怎么办?”言下之意,保卫山西不得不依靠共产党了。
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十分了解阎锡山的心病,决定争取阎锡山共同抗日。1936年,毛泽东给阎锡山亲笔写了一封信,由被俘的晋军三九二团团长郭登瀛送给阎锡山。毛泽东在信中反复陈述了红军的抗日诚意,针对阎蒋矛盾的激化,对阎锡山陈说了利害。与此同时,晋军其他主要高级将领赵戴文等也收到了毛泽东的亲笔信。民主人士朱蕴山也两次到太原向阎锡山进行疏通。这一切举措对处在举步踌躇中的阎锡山产生了很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