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经济问题我们一会儿再回来讨论。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即将举行大选,你会作为候选人参选吗?
阿萨德总统:这是我的权利,但是现在就回答“是”或“不是”还为时过早。参选与否取决于我对叙利亚人民的感觉,我是说,他们是否愿意接受我。我可能接受也可能拒绝。几年之后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还没法说,太早了。一般要到大选前几个月才能做决定。我现在不会说不,但如果我感觉不对,我就不会参加竞选。
傅:你最近的莫斯科之行怎样呢?我想你跟普京总统应该讨论了叙利亚危机吧。你们有没有着手制定具体行动方案呢?还有,你和普京总统认为,离战争结束,还需要多久?
阿萨德总统:你是指危机的政治层面吗?你知道在全球范围内,俄罗斯现在是叙利亚问题相关政治活动的引领者,而我出访俄罗斯是在维也纳会议前两、三周。我是为了了解维也纳会议的情况,了解这场危机政治层面的前景,有什么可能的成果。现在看来,维也纳会议明确了一些要点,虽然表述还比较笼统。会议提到了选举、新宪法等事宜,但最重要的还是叙利亚人民会认同什么。因此必须进行对话。所以我在莫斯科的时候就说,“我们已经为第三次莫斯科会议做好了准备”,因为我们需要对话,无论维也纳会议还是其他会议讨论过什么,支持或者反对,最终要由叙利亚人民说了算。这也是我们同俄罗斯共同努力的事情,就是让叙利亚不同的人群开展对话。对话地点或许在莫斯科,如果是这样,就称之为“第三次莫斯科会议”。
傅:你们有没有谈到危机何时会结束?有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表。
阿萨德总统:有,而且在我访俄之前就公布了。我们和俄罗斯方面都说过,击败恐怖主义之前,不可能采取任何具体的政治措施。因为恐怖主义是最大的阻碍,也是全体叙利亚人最关心的问题;每个叙利亚人都希望得到保障,保护自身安全。如果在政治、经济或者其他方面没有安全,人怎么可能有所作为?所以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因此,打击恐怖主义的同时,我们需要开展对话,但在采取具体措施之前,至少应该已经取得了反恐斗争的决定性胜利,政府夺回了被恐怖分子霸占的大部分地区。这就是采取具体措施的前提。采取政治行动的主要步骤,或者说解决此次危机的主要步骤,就是讨论《宪法》,因为《宪法》将决定“制度”,而《宪法》和制度将决定叙利亚的未来。这就是我们的目标。日后如果进行对话,如果叙利亚人民希望改弦易辙,比如你刚才提到的总统大选,这些都将由叙利亚人民通过彼此对话来解决。我不能说这是或者不是我的计划,因为不是所有事情都跟总统有关。我们负责提出主要的问题,剩下的就交给叙利亚人民通过对话来解决。
傅:听起来很有计划。那么有具体时间表吗?
阿萨德总统:没有,原因是击败恐怖分子无法确定时间表。这是一场战争,没人能确定具体时间,这不仅涉及到我们的推进速度或者恐怖分子的计划,还牵涉到他们从其他国家得到的帮助,因为西方世界和我们这个地区的很多国家,他们感兴趣的不是政治解决方案。他们为了推翻叙利亚政府,造成我们在政治上崩溃,一心支持恐怖分子。所以他们希望拖延时间。但如果你问我,我是说如果恐怖分子没有这些援助,那么在一年内我们就可以扭转局势,战胜恐怖分子,开始政治改革进程。但如果是说战胜恐怖分子之后的进程,最多三年时间我们就能落实一切,因为首先要对话,然后商议宪法,再进行全民公决。决定权掌握在谁手里?人民是否会接受?我们无从知晓。那时或许还有其他选择。所以不需要超过两年的时间,两年时间足够。这就是我们目前能考虑到的。
傅:你跟普京总统见面时,有没有讨论过囊括美国、一致行动的可行性?
阿萨德总统:美国?你是说军事行动吗?
傅:是的。
阿萨德总统:没有,因为行动开始前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普京总统公开表示愿意组建国际反恐联盟。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加入,即便是我们认定的那些支持恐怖分子的国家,至少也给他们一个机会转变立场。但是大家知道,这些国家大多不想参与,因为他们不愿意打击恐怖主义。所以几个月前我们同俄罗斯进行了讨论。
傅:你曾经在2004年访问过中国。那么在这些年里,尤其是在过去五年,你是否与中国政府保持着某种形式的沟通渠道?此时此刻,有没有什么想对中国和中国人民传达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