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七夕”,这个已有2000多年历史的传统节日近年来被贴上了“中国情人节”的标签。记者采访发现,相比2月14日西方“情人节”那天上海街头“放眼四顾皆玫瑰”的浪漫和热闹,“中国情人节”显得落寞。
不久前,市文明办和市民俗文化学会联合发布《上海传统节日资源开发与操作专题研究报告》,其中一些调查数据其实“预言”了昨天的情景:上海市民,尤其是19至45岁的年轻市民喜欢西方“情人节”甚于“七夕”。
没留意昨天是节日
若不特意提醒昨天是“七夕”,不少市民在忙碌中都没留意到这是个节日。记者在南京西路商圈看到,每逢节日总要大做动作的商家们,昨天并无动静:窗明几净,全然不像2月14日那样,提前好多天就会借西方“情人节”打出张扬甜腻的广告;一些受年轻人喜爱的品牌也没有搞促销。再看“情人节”的“热门三大件”——鲜花、巧克力和蛋糕,店员们都说,虽然销售情况比平日好些,但跟西方“情人节”时的火爆不能比。陕西北路一家花店的店员告诉记者:“现在的年轻人好像更喜欢过洋节。再说‘七夕’撞上大热天,更没多少人过,我们都没怎么补货。”
上海市民真的更喜欢过“洋节”吗?调查数据的显示并不那么简单:中国传统节日在上海市民心目中仍占据着西方节日无法比拟的地位,尤其是春节、中秋节和元宵节;但若碰到两个含义相仿的节日,比如“七夕”和西方“情人节”,情况就不同了——调查发现,33%的市民愿意过洋节,更愿意过本土节日的为25%。有市民说,洋节热闹,商家起劲、媒体也起劲,它们的“鼓动”对市民尤其年轻人的影响明显。
“因陌生而漠视”
《上海传统节日资源开发与操作专题研究报告》中有一部分是针对中学生的调查,结果显示:对于端午节,被调查者中只知道“吃粽子”的占了67.4%;对于中秋节,只知道“吃月饼”的占了78.89%。专家说,这组数据表明,过传统民族节日对于年轻一代来说仅仅是“吃节令食品”,他们并不清楚节日内涵——而传统节日的根基恰恰在于文化,若剥离了文化内涵,就会缺乏活力。
《报告》指出,长期以来,学校教育中并没有给予传统节日文化足够重视,造成许多年轻人“因陌生而漠视”——在调查中,有54.3%的受访者认为这是传统节日气氛越来越淡的主要原因。青少年只是跟着大人“习惯性”地过春节等等“大节日”,谈不上有多少认同和喜爱;而遇到像“七夕”这样比较陌生的“小节日”,自然更无兴趣。
而西方“情人节”等洋节日,对好奇心强,爱赶时髦、爱模仿的年轻人既有“天然”的吸引力,更有商家使出浑身解数宣传,将洋节日的含义大加演绎,借此制造消费潮,其促销威力甚至能让春节消费相形见绌。有抽样调查显示,51%的市民认为西方“情人节”前后的“浪漫支出”非常值得,觉得“不值得”的仅13%。
“娱乐性和公共性”
中国传统节日的相对“弱势”也与生活变化有关。过中国传统节日往往限于家庭或家族内部,要求守规矩讲礼仪,即便有踩高跷、扭秧歌、舞龙舞狮等等的欢快节目,多数人也只是旁观欣赏……而当今社会的快节奏常让人身心俱疲,人们需要释放减压
——中国人过“洋节”就没那么多讲究,呼朋唤友、张扬热闹的特点迎合了“放松一下”的需要。专家认为,要“振兴”传统节日,不妨增强它们的“娱乐性和公共性”。
《报告》提出,中国传统节日可以在三方面借鉴洋节日:
——中国人过节往往局限在家庭和部分亲友之间,而洋节却往往是超出家庭范围的开放性交流,更容易被年轻人接受;
——吃和走亲戚为主的传统节日习俗,“限制”了人们的选择,而洋节更加自由随意、活动形式多样,这更适合当今城市人所需;
——洋节已长期与商业为伍,每个节日都有了一套成熟的商业操作模式;合理利用商业化因素有利于营造节日氛围,而中国传统节日在这方面恰恰存在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