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男人难以承受之痛
提及“情人”这样的字眼,人们便联想到“第三者”这样不光彩的婚姻杀手。而我所定义的情人,狭义指男女朋友或夫妻之外的“有情之人”,广义指男女朋友、亲人、恋人、爱人……只要是两情相悦之人,均可称之为“情人”。如若不然,每年一度的七夕情人节、2.14情人节、3.14白色情人节,为什么都成为男男女女们争相推崇甚至渴望追逐、趋之若骛的爱情节日?
在某片电影里,一位黑帮老大被记者追问其身边的女人是否是其“姘头”时,老大神情严肃地纠正:“是情人,不是姘头,因为情人带了个‘情’字,所以与别的女人不同!”这样一席话突然让人淡漠了老大原本不甚光彩的行为,男人的形象瞬间伟岸起来,至少他懂得女人心甘情愿不计名分地跟随自己,只因了一个“情”字。所有道德上的过错似乎都变得无奈,叫人心生恻隐。
当情人爱上男人时,要么因了他的情,要么因了他的钱。我们都是俗人,想要的无非就是两样东西,爱和金钱。就像亦舒在《喜宝》里写道: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钱,那我要很多很多的爱。我爱你,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爱你。这样的爱已经超脱了世俗的境界。情人让男人心中存着幻想,男人让情人的感情不再无托。情人本是一枝暗夜里开放的玫瑰,美丽凄凉,永远都不能在阳光下灿烂微笑。这样的爱越是艰难险阻,感情越是浓烈得不可分割。
情人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地点相遇、相爱,然后分开,留下遗憾和伤痛,杜拉斯的《情人》就是这样。《情人》里描写:“堤岸的情人,对这个正当青春期的小小白种女人一厢情愿甚至为之着迷。他每天夜晚从她那里得到的欢乐要拿出他的时间、他的生命相抵。”因为这样,那个男人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被这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所左右,直到那个痛苦的结局。《情人》的开始和结尾都是让人心碎的重逢,时过境迁,所有的一切只需交给时间,让它去把一切抹平。那个男人的哭泣声和他与少女一起时的喘息声也会被时间抹平,象是从来没有发生。
《花样年华》。他们在配偶背叛的阴影下,各怀心事地靠近。那是个一切变得飘摇不定、难堪的所在。有时她彷佛倚赖,又突然叛离。他想要占据,但缺乏勇气。想要忤逆,但是面对着她那庄重的神色,他感到说不出来的情怯。摇曳的旗袍,昏黄的路灯,他梳着一丝不苟的爱司头,从后面紧紧的抱着她,欲说还羞:“如果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和我一起走?”她却在拥抱结束后,呆坐在他已经空荡荡的房间里,眼泪开始滑落,一滴一滴,最后连成一片,在那个消逝了的花样年华。情人终究登不上那只船。
《泰坦尼克号》里,Jack在一次意外的机会救了Rose,而后两个人深深相爱了,但是,当时的社会容不得他们的结合。“泰坦尼克”号下沉之后,Jack浮在夹板上用微弱的声音对Rose说:“你要坚强的活下去,我爱你!”人世间最伟大的爱莫过如此,没有女人不为他的不幸和痴情而心碎。他的蓝眼睛慢慢和海水融为一片,他是所有女人心中的伤痕。一切,只因一个“情”字。
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双手奉上自己的爱情,与之相比,婚姻、道德、伦理、金钱都显得脆弱。《一声叹息》的男主角说:“就算她是个仙女,你也碰不得!”可是,如果真有一个又娇又嗲的女子爱上自己,男人又怎能甘心不去碰、不去拥有?
情人并不都是为了这个男人断翼人间的天使或仙女,并不都足以让男人用毕生去缅怀,甚至用自己的生命去兑换她的生存。那些因情变或纠纷或各种不明原因而分手的情人,有的对于男人的离去、关系的决裂心生敌意,反目成仇,用不堪回首的手段终结爱情故事。比如张钰,她把跟自己有过性关系的男导演一个个变成A片的主角,爆料到搭上自己的颜面。前一段时间热炒的“性交易”事件,饶颖把自己跟了七年的男人----中国名主持赵忠祥写成了性虐狂和感情骗子,卖了几百万。这样的女人简直践踏了一个“情“字,硬是把情人扯到最低俗的境界。男人对于这样的女人,一定有着切肤之痛,悔当初不该赶了这趟混。当初让女人留在男人身边的如果不是钱,那一定就是他的情。起初可以不计一切地对他说:“我爱你,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这句难道是谎言么?既然那样艰难地爱过,又何必分手的时候互相扯破脸面,给人落了个笑柄不说,自己身心俱疲,将来的回忆也惨痛不堪。恨比爱需要更大的气力。男人最爱的,始终是只谈心不谈金的情人,你越是什么都不要,他越是心甘情愿捧出珠宝华服,只为博得红颜一笑。那些无度索取的女人只会让男人如泼凉水,心生离意。
真正理想的情人,应该如张爱玲,一个因为懂得,所以慈悲的清淡女子。对于胡兰成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的男人,她也能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从心里欢喜,并从尘埃里开出花来。男人因此而变得伟岸,仰之弥高。红尘滚滚、情欲纠缠,没谁可以例外。那尘埃里的花朵,开了落了,都由不得人。这个容颜冷淡、衣衫华美的女子,或许她明白,嚎啕痛哭或寻死觅活都不是她的所为,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下去,所以她只是独自离开,并且始终保持缄默。我们听不到她的哭声,只看到她俯视众生的冷淡的眼睛。爱已熄灭。多年以后眉目多情的胡兰成写了一篇哀艳缠绵的《民国女子》,记述与张爱玲相识以来直至分离的种种经过,唏嘘感叹,低回不已。这便是男人对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不懂尘世纷扰的女子的最值得的追忆。
情人,极其难得有几人能修成正果转正为妻、真正了却与男人朝暮厮守的心愿。有情人若是能成眷属,此间历程必定有诸多艰险,搞不好成为众矢之的,众叛亲离,各方压力汹涌袭来。在争取结合的顽强战斗中残存下来的爱情,此时已经疲惫不堪,拽在手中的情字也少了许多鲜活亲密的味道。因为俗气的事做多了,情人一旦掺和到婚姻里,天使已然变质成黄脸婆。
情人,终其结果,均是男人难以承受之痛。男人曾经得到的千万人之中遇见惟一的人的欢悦、千万年之中守住恋爱一刻的永恒,自将萎谢,因为欢悦无永恒,永恒无欢悦。情人那些曾经的爱的期望或诺言、爱的厮守或缠绵、爱的撕裂或离歌、爱的消亡或碑文,最终如一个美丽而苍凉的手势,一闪而过,湮灭了。
作者: 责任编辑:流浪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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