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很多高校,获得基金项目,有时是重点基金、重大基金,绝对是一项很硬的晋升职务职称的条件。某某人获得国家基金,哪怕研究工作没开始,研究成果没出现,就已经被列为了典型。这里的潜规则是把资助科研活动的基金,看作了荣誉或者奖励,而若干年后,基金项目的成果如何,有何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却往往没人再关心。
大家的思路是:获得基金,就等于获得成 果,获得成果就等于提升自身地位;而地位的提升就等于获得了进一步发展的空间。事实上,获得基金项目,获得资助、投资,那只是科研的“起点”,但这种本末倒置是自上而下的,也不是昨天刚形成的。
我认识一位企业老总,多年跟高校教师打交道,他说:“今天的高校已经变了,有的教师变化的幅度连我们也不敢想象。他们从‘象牙塔’走向另一个极端。跟我接触的教师中,有好几个在承担国家科学基金课题。他们申请时很积极,可做的时候却极马虎,我问他们到时交不出‘货’,用课题经费买的笔记本电脑等东西不是要交出去吗?他们说,这是免费的午餐,拿到了学校表扬你,既有钱又有地位,今后不可能交不了差,即使万一没有成果,把旧的电脑交回去不就结了。他们还说,对于你的课题,我们就不一样了,不敢有丝毫怠慢,我们要把成果交到你手上。达到你的要求,全额付款;达不到要求,随你怎么办!”
人物周刊:有一点很难理解,丘教授说起那些在国外有教职,每年最多只能在国内呆3个月的国际一流人才,他们拿着这个教育穷国的百万年薪,沽名钓誉,难道不烫手吗?难道他们没有一点自律吗?
熊丙奇:也许真正一流的人才还没能更多地引进来。怎么说呢,这里面不乏有个别是很好的,但大多数是在国内高校盛情相邀下来的。明说了我什么事都不做的,但可以开讲座,一场演讲费1~2万美金。要拒绝送上门的利益,这不符合人性。
■熊丙奇,1972年7月生。上海交通大学教授,管理学博士。上海交大校报主编。2004年6月出版《大学有问题》一书, 2006年1月又推出《体制迷墙》,谈的是大学为什么有问题。
本刊记者 李宗陶 发自上海(C0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