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现代化过程,科技经济先行,政治制度次之,国民意识的发展却最为滞后。
5月11日,受丑闻困扰的民主党代表(即党首)小泽一郎宣布辞职,其竞争对手自民党支持率趁机飙升,日本两党竞争再度白热化。
在成熟的民主政治中,政党领导人的进退影响固然很大,但往往不会在瞬间决定一个政党的命运。成熟的政党运作,有一系列的制度支撑,领导人只是这个制度流程中的一个棋子,是制度决定政党,而不是人决定政党。人决定政党的命运,往往是政党政治不成熟的标志,很不幸,日本的政党政治现在就是这种局面。就像小泽的进退决定民主党是否能够得到民众支持一样,麻生也成为自民党能否胜选的最大因素。
当前的日本政坛,自民党、民主党两党的竞争已趋白热化,9月之前的众议院选举,将成为决定两党命运的关键一战。其他的小党只能裹挟在两大党的对阵中充当配角。从表象上看,日本似乎已经形成了美国、英国式的两党政治,但日本的两党制只具其形,其实质与西方成熟两党政治不能等同而论。
成熟的两党政治,其前提条件是政策要有区分。美国的共和党是保守主义政党,传统上主张小政府,维护大资产阶级的利益;民主党则是自由主义政党,大政府是其主要政策取向。同理,英国的保守党和工党也分别代表政治的右翼和左翼。
但日本的自民党和民主党,其成分与政策取向高度同质;两党内部的经济、外交政策,党内分歧甚至比党际分歧还要大;为维护政党的统一,两党最后提出来的政策,往往是各派势力的最大公约数,因为成分相似,政策雷同,很难从政策上去界定两个政党的特点。
自民党长期执政,政绩越来越差,腐败丑闻迭出,自民党政治家的形象一落千丈,从而导致民主党在3月前如日中天,大有在众院选举中取得压倒性胜利之势。然而,转折点还是来自于人,小泽因收受政治献金被捕,民主党的声势便猝然低迷,而麻生的支持率则节节高涨。是自民党政策好,非也,是民众对小泽的不满所致。
民主政治的成熟度,一看政治制度是否完备,二看政党是否成熟,三看选民素质。日本战后民主政治制度为美国所制定,不能说不完备。关键是选民的成熟度是否能够支持民主制度。按西方的民主理论,理性的中产阶级是民主政治的最大支撑,是决定“政策选择型政治”的中坚力量。日本现代化学者富永健一强调,日本的现代化过程,科技经济先行,政治制度次之,国民意识的发展却最为滞后。
二战后,日本虽然有了民主政治,但日本国民民主意识提升却至为缓慢,民主新瓶之中,“人治”的旧酒依旧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