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邓玉娇案”“关键词”法律解读

5月23日,湖北省巴东县公布了“邓玉娇案”的最新情况,警方证实不存在邓玉娇被强奸的事实,通报内容用“未被强奸”回应了律师所指的“性侵犯”。随着侦查的一步步深入,警方发布案情的文字表述频频发生变化。比如“特殊服务”变换成“异性洗浴服务”、“按倒”变“推坐”、“修脚刀”变“水果刀”、“三男一女”变“三男三女”等。一些看似简单的文字之变,实则对案件的定性却能产生很大的影响。一时间,“按倒”“正当防卫”、“故意杀人“等词语成为了此案备受关注和影响案件定性的关键词。

　　案情回顾

　　5月10日晚,在湖北省巴东县野三关镇梦幻休闲中心打工的邓玉娇,与前来消费的镇政府3名工作人员发生争执。邓玉娇用一把水果刀(之前媒体称修脚刀)将对方两人刺伤并报警,其中一人被刺中喉部,不治身亡。5月18日,巴东县公安局在互联网上发布了5・10案件的一些细节和警方的处置情况。此前被媒体报道的要求“特殊服务”变成了要求“异性洗浴服务”,“按倒”变成了“推坐”;又通报了此前没有被媒体报道涉及到的两位目击证人。日前,巴东县公安局以涉嫌故意杀人对邓玉娇立案侦查,并予以刑事拘留。

　　文字表述变化后的法律定性之变

　　“按倒”变成了“推坐”。邓贵大两次把邓玉娇“按倒”在沙发上,与两次把邓玉娇“推坐”在沙发上是有本质区别的。如果是“按倒”的话,邓贵大肯定是整个人趴在邓玉娇身上,有强奸意图。而“推坐”就是说发生了争吵,“推坐”也只是发生争吵中的一个动作。

　　“修脚刀”变成了“水果刀”。虽然都是刀,意义却不同。“修脚刀”是邓玉娇劳动之必需工具,用“修脚刀”说明是情急之中的一击,而“水果刀”则不是邓玉娇工作场合必需的工具,增强了其情节严重程度。

　　“三男一女”变“三男三女”。5月18日以前的报道中是“邓贵大三人和邓玉娇”,但在“5・10通报”中,又多出了两名服务员。如果第三方在案发时在场,则要推定邓贵大有强奸意图则比较困难。

　　现有证据尚不足以认定正当防卫

　　要认定邓玉娇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首先必须证明死者的行为属于正在进行中的强奸行为。从现有警方发布的信息及情况判断,尚不能得出被害人正在实施强奸的结论。即使防卫过当的说法成立,也是指推搡的暴力而不是强奸的暴力。若是推搡,那邓玉娇还是不具有无限防卫权。

　　但是如果有其他一些证据佐证,也并非不可以认定邓贵大强奸未遂、邓玉娇正当防卫,例如邓贵大一方是否有人关上门脱衣、是否有人脱下自己的内衣、是否有人撕扯或脱下邓玉娇的衣服、现场是否有精液、邓贵大被刺时是否趴在邓玉娇身上、所有这些都不清楚,就断言邓贵大强奸未遂、邓玉娇没有防卫过当,似乎有些牵强。

　　警方对“故意杀人”定性合乎法理

　　巴东县公安局以涉嫌故意杀人对邓玉娇立案侦查,并予以刑事拘留,这合乎法律规定。首先邓玉娇有行凶行为,而且造成了受害人的死亡,在没有进一步的侦查之前,邓玉娇涉嫌严重刑事犯罪是毫无疑问的,完全符合我国刑事诉讼法关于刑事强制措施的有关规定。之所以初步定性“故意杀人”,主要是因为受害人左颈部刀伤割断动脉并划破气管,右胸部刀伤穿透胸腔刺破右肺,两处均系致命伤,死亡原因为失血性休克死亡。是否是致命伤,在司法实践中,往往是确定一个行凶行为是“故意杀人”还是“故意伤害(致死)”的重要区分标准。因为有多处致命伤,既说明了行为人的残忍程度,也说明了行为人对剥夺他人生命持“明知和放任”的态度,属于刑法理论上的“间接故意”。

　　必须指出的是,邓贵大遇刺前对邓玉娇的所作所为,在本案中不仅影响对邓玉娇行刺行为的定性,而且还影响最终的量刑,因为这是邓玉娇行凶行为的重要诱导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