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波说,他和小沈阳不同,他是地道“学院派”。1981年,正是滑稽戏最火的时候,上海人为看戏通宵排队,拿嘴里省下的粮票换戏票,剧场里人满为患。当时上海滑稽剧团学馆招生,经热爱曲艺的体育教练爸爸动员,周立波成为2800个报名者之一。主考老师严顺开出题:妈妈买回一台彩电,周立波要表现得很高兴。严顺开问:“彩色电视好不好看?”周立波回答:“很好看!”严顺开又问:“怎么好看啊?”周立波又回答:“黑白分明!”严老师再问:“彩电怎么黑白分明?”周立波再回答:“今天放黑白电影!”严顺开笑了,当场拍板录取。当时招生年龄限为15周岁至20周岁,周立波还差3个月才满15周岁,他破格录取成为16名“幸运儿”之一。
据学馆同学钱程说,周立波年龄最小、最调皮、最活络,反应特别的快。1988年,周立波参加姚慕双、周柏春艺术生涯50周年专场演出,当时几代滑稽演员集聚舞台,“小滑稽”先上。周立波当场飙出两个高音C,现场观众不容他下台,抢了很多人的风头。周柏春对他眯眯笑,称他是难得的一块好料。学馆的学生没有拜师,缘于周立波模仿周柏春惟妙惟肖,他的“冷噱头”很有周柏春风范,被传是周柏春的嫡传弟子,直到今天还有说他是周柏春的亲孙子。然而,就在周立波春风得意时,却遭遇人生中第一个重创。
不能不提人生中的三次重挫
1990年,周立波年仅23岁,爱上了一位比他大6岁的女子。他们彼此相爱,姑娘的父母却百般阻挠。他们认为,周立波是滑稽演员,演员本身就活络,况且他还比女儿小6岁,担心女儿将来吃苦头。为了说服女友父母,周立波与“准丈人”进行沟通,没想到双方都固守己见,事与愿违,忽然发生肢体动作。“准丈人”要动手教训他,“准女婿”用手抵挡,不慎敲到了对方眼睛上,“准丈人”当场致残。就此,周立波被“准丈人”推上了法庭。
当时,许多戏迷联名为他说情,周柏春、严顺开等恩师亲自出马,力保这个难得的滑稽人才。但法律无情,周立波还是吃上了4年官司。回忆当年遭受的打击,周立波说:“那次打击,几乎颠覆了我的人生。”所幸的是,他所爱的姑娘背负舆论压力,在他出事后毅然嫁给他。
在被关了205天后,周立波提前获释,上海滑稽剧团敞开大门欢迎他回家。在经历了人生第一个重创后,周立波希望换一个舞台表现自己。在一连演了几部“定向戏”之后,周立波跳入商海,经商、出国、接单子……谈起经商的经历,周立波感叹自己“不属于商场”,他的聪明才智只能游历于舞台,在深不可测的商海里,他难以避免地“呛水”。到了不惑之年,周立波感悟到:“我太感性,做生意不合适。”
1997年4月,周立波以一家公司的法人代表身份,遭到法院的缺席审判,被判限期偿还495万元的债务。此后,一连串商业纠纷接踵而至,周立波疲累不堪。2000年,上滑团长面对媒体对周立波官司事情的穷追不舍,表示此人长期脱离在外,对剧团造成如此不良社会影响,他与上滑的关系也差不多了。
周立波进入了人生最低谷,为偿还欠债,他拼命地跑“码头”接生意,昔日“小滑稽”的风采荡然无存。低谷之后还有低谷,2003年初,身在国外拼命赚钱的周立波,遭到“灭顶之灾”:上滑在媒体上发表通告,要他在15天内向单位报到,逾期作自动脱离关系。
周立波说,虽然他远离舞台、远离上海滑稽剧团,但是滑稽艺术装在他心里,在商海里扑腾,他心里想的是,人总有回家的时候吧。上滑是他的家,有他的恩师和艺术,“顷刻之间,这个家没了,精神支柱倒塌了,还有怎样的挫伤比这个更痛?”
十年后回归开始收复失地
离开舞台10多年里,周立波坐牢、下海、经商、吃官司、出国,摸爬滚打,历经坎坷。2006年12月1日,他就像天降神兵一样,站在了兰心大戏院舞台上。“小滑稽”回来了,数百戏迷冒雨前来捧场。一位50多岁的老戏迷,捧着鲜花冲上舞台,周立波一曲《再回首》,唱得台上台下笑中带泪。为周立波捧场的笑星陈国庆说:“十多年前,周立波离开舞台,这是滑稽界的损失,所有人都为他惋惜,连周柏春都夸他,说他是有前途的好苗子,他的风格与周星驰相似。”他并打趣地说,“还好周立波离开舞台,要不然哪有我陈国庆。”
关于周立波以什么演出形式回归舞台,好友关栋天、孙徐春与周立波商量了很久。关栋天想到了香港脱口秀“栋笃笑”,它类似美国脱口秀,一个演员站在舞台上,没有任何布景和摆设,140分钟独自谈山海经,论新闻、侃明星,这活许冠文等干过。从来没有上海话“栋笃笑”,周立波可以尝试,况且他更善于自由发挥。针对特定的上海市场,所说的是上海人生活,周立波想出“海派清口”概念。周立波的“海派清口”,迎合市井民众审美取向,将上海单口滑稽、北京单口相声、香港栋笃笑等曲艺表演融为一体,市井视角,机智幽默的语言,带给观众的是城市一幅幅妙趣横生的“老照片”。
伯乐出现票房奇迹诞生
周立波重出江湖,迅速收复失地,票房节节攀升。但自他2006年12月1日重返舞台以来,尽管现场效果非常好,还只是“小弄弄”,一年只是演个5场、6场。这时候,文广演艺中心总裁吴孝明慧眼相中了周立波,吴孝明认为,“他的模仿秀惟妙惟肖,特别是他现场反应能力,无人与他媲美。”但是,周立波的演出也存在问题,那就是节目零打碎敲,演到哪儿算哪儿,没有一个鲜明的主题,缺乏广泛的社会影响力。
吴孝明找到周立波谈合作,他开口就要他签12场。周立波吓了一跳,这个风险他扛不起,经历过那么多的人生波折,他做每一件事都三思而行,周立波提出“共同投资”意向。吴孝明不答应,他不需要周立波花一分钱,剧场费、票务费全由演艺中心出,他周立波市场风险为零。不仅如此,每场哪怕卖不出一张票,他都将得到3万元,12场一分都不少。周立波担心起总裁来:“8场怎么样?顶多只能开到8场,市场就这么大,开12场风险太大了。”吴孝明告诉他,要签就签12场,亏不亏与他周立波“不搭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