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台湾音乐史上最屌文艺青年陈珊妮
“他喜欢摘下许多星星/丢在公共厕所的马桶里面/把他们冲掉/或者淹死/都却忘了离开/变成一个只有屁股的人”
——《一个只有屁股的人》
7月19日，陈珊妮度过了38岁生日。
2000年时，她就自言“现在的自己已到了一个人的阶段”。那一年，王家卫邀请她为《花样年华》创作电影主题曲。的确，陈珊妮源源不断的在创造着华人女性歌者的一个个纪录。2005年5月底的第16届台湾金曲奖颁奖礼上，当颁奖嘉宾把最佳专辑和最佳专辑制作人两项大奖颁给主持人陶子当年政大新闻系的学妹陈珊妮时，上万名台湾独立音乐乐迷知道，陈珊妮得不得最佳国语女演唱人奖已经不是很重要了。这张《后来我们都哭了》在台湾虽然只卖了8千张，但这是一张独立发行的专辑。这张专辑后来被中国内地唱片公司引进，居然也卖断货了。因为她已经光荣的成为台湾流行音乐史上第一位获得金曲奖最佳专辑制作人的女性音乐人。2007年圣诞夜的‘公主夜未眠’演唱会尽管只是一场向西方经典金曲致敬的拼台演出，而且还有两位歌手参加，但门票还是不到一天就卖光了。不过公主唱的可是‘九寸钉’（美国工业音乐巨团）、麦克·杰克逊和辛妮·奥康纳啊。
因为我们身处酷劣时代，所以更要用酷异亲密互动。
在台湾流行乐坛，每个时代都会涌现大量的唱作型音乐人，其中，女性占据了相当一部分比例。但时至今日，华人音乐史里依然只拥有一个陈珊妮。而像陈珊妮这样坚定的按照自己的方式创作与发表的，即使男歌手也很少做到。
在一个个性缺失的时代里，很多人为了装点门面，只好装酷。但真正酷毙的人，无需用人工手段解决。的确，陈珊妮在写歌时非常不习惯把自己塞进花前月下和烟雨蒙蒙。她对爱情过程中主要组成部分，‘性’活动的回顾和展望是令人惊讶的。就在我们不太好意思端详却好兴奋聆听的一刻，她落落大方的顺带把我们卧房间不太顺畅的性事里窝藏的不太愉快的心事一并抖落。
“我是那么小那么小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小那么小那么小声问你一句/你兴奋了吗？”（《您兴奋了吗》）
陈珊妮有时候可以很具体，有时候可以很简约。有时候，我们会觉得她的作品有些出格。其实，在国外，很多女性唱作型音乐人和陈珊妮属于同一个阵营（比如比陈珊妮小2个月零4天的美国女歌手Ani Difranco）。陈珊妮感觉到了华语音乐的‘不够放肆’，所以她决定放胆一试。1994年，她在第一张专辑《华盛顿砍倒樱桃树》里有一首《女人肚子饿的时候》。她从女人饥饿的胃开始深入，先检讨对馒头渴望的焦虑心情，然后插入美国男友的砂锅菜式，又转入上一代不和谐的爱情。最后，陈珊妮奉劝女人，“将来要找个好老公/懂得做菜，懂得生活，懂得我。”在1995年的《乘喷气机离去》里，女性的饥饿转为了疲倦。歌曲《你想干嘛就干嘛》探讨的是爱情的贫血，当蜜月的甜蜜发展到无聊的僵持时，双方做什么已无所谓了。“晚上吃的太饱/马桶蹲一下”、“想死不急在一时，等医生休假。”到了1996年的《四季》，陈珊妮的音乐有了乐队感。但她的情绪依然散发着一贯颓废的诗意。在《卫生纸与我》里，她化验恋人廉价的热情。有的人为什么从来不曾快乐，不曾爱过。“好像拿卫生纸点火/总是感觉冷的我”。在1999年的《我从来不是幽默的女生》中，陈珊妮的视角日趋成熟。《过期》缅怀的是生命的不新鲜。“今天为明天多死去一点/今天比昨天还懦弱一些。”在这个激素飞奔却又流淌脂肪的时代，成年人并没有发现，年轻人已经被驯化得没有感觉。2000年的《完美的呻吟》发表时，陈珊妮满30岁。在Minimal迷乱电子曲风的护驾中，她对现代人的‘性’和‘欲’的开放式谈论已经无所顾忌。“为你呻吟，不只是客套的激情/为你呻吟，只怕太安静让人心生恐惧”。肉体对肉体的揭晓，是不明真相的；内衣对内衣的揭示，是不怀好意的。当流汗的时候，大家都心知肚明，×ד也不算什么严重的病”，狂乱比霍乱更久治不愈，那么就“让我为你痛快呻吟”。2004年《后来 我们都哭了》的终场曲《我们》展览‘我们’是一种什么样的怪物。
练习微笑，是为了不敢哭泣
白天勇敢，是为了梦里脆弱
活好每一天，是为了被自己打败
相互依赖，是为了敷衍忍耐
说得越多，是为了做得更少
每一天浪漫，是为了被自己破坏
贪得无厌，是为了偷窃对方的梦
假装谦虚，是为了埋藏肮脏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