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晓玲6年前就拒不支付195多万元的加工费利息,法院查封其工厂机器和服装,但后来4次流拍。几年来,法院苦于找不到邓的财产,使案件一直未能执结。陈淦新是被拖欠的加工费的6名当事人中的一员,自称6年来奔波讨款家财几乎耗尽,材料和证据多达10斤重。
在这起被戏称为“骨灰级”赖账的背后,各方进行着怎样的博弈呢?
6年纠纷资料多达10斤
在获得市政协委员荣誉前,邓晓玲于2002年和亲戚合资成立“东莞市泰森服装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泰森公司)(2004年4月14日又与父母兄妹成立“东莞尚景服装有限公司”),陈淦新、钟桂容、黄焕球、梁柱光、钟沛尧、叶某明等6人承包加工泰东公司的部分羊毛衫。2003年,泰森以加工的服装迟交造成违约为由,一直拒不给款,陈淦新等6人遂起诉至法院,经过一审、二审,甚至部份案件经过再审后,法院生效判决邓晓玲支付陈淦新等6人加工费共195万余元及利息一共200多万元,后陈淦新等人申请强制执行邓晓玲和泰森公司。
据多名当事人提供的法院判决书显示,6名当事人讨款之路非常曲折:2002年6名当事人与泰森公司发生业务关系;2003年7月份法院冻结邓的20万元银行存款;2004年法院查封邓工厂里的衣服和机器一批,但拍卖3次均流拍;2005年东莞中院驳回邓的“违约金高于欠款”主张的上诉,执行局恢复执行查封;2006年被查封的衣服和机器第4次流拍;2008年省高院驳回邓的再审申请,维持东莞中院判决;2009年5月,市第一人民院进行多次听证,事情仍无法妥善解决;6月1日,邓晓玲在市第一法院协商时称只愿还欠款中的40%,且要分5年还清,当事人不同意,于是法院拘留了邓晓玲。
面对这名“骨灰级”老赖,不仅欠款的当事人愤怒,法院也在执行中深感无奈。为执行该案,东莞第一法院多次向东莞市人大、市政协、市政法委、市中院汇报案情,又与东莞市石排镇委、镇人大等部门反映情况,获得他们的支持,共同参与案件双方当事人的协调工作。但是,组织近20次的协商工作,敦促邓晓玲履行法院生效判决,但邓晓玲就是坚决不执行。
陈淦新回忆,2007年他到曾泰森公司讨过钱,但是邓的老公黄志光叫来一帮打手,对陈淦新饱拳一顿,陈的医院病历本也显示了这段“伤痕”。陈淦新称6年来的讨款经历让他一家财物几乎耗近,子女因交不起东华学校的学费而转到普通学校读书,而他6年来收集的材料和证据竟多达10几斤。从2007年开始,陈淦新就背着这10多斤重的材料开始每周一次的上访。2007年东莞市“两会”期间,陈淦新曾直冲会场,市政协办公室工作人员曾答应两个月内解决纠纷。
法院称,强制执行时查封的衣服和机器既卖不掉又不断贬值,才导致4次流拍,而陈淦新等人不愿意用这么旧物抵债,也不同意法院解除查封,几年下来物品都成了破布烂铁。截至6月9日,邓晓玲欠陈淦新一人的执行款就达到79万元及利息。
名车别墅都不在自己名下
从2004年强制执行邓晓玲的财产时,邓不还款的借口是“我没有钱,我是靠老公养活的”,法院传讯邓晓玲的丈夫黄志光,黄则赖称自己是开车的,法院反问为什么子女能上收费高昂的民办学校,黄自称学费都是借来的。
法院一直在查找邓晓玲的财产,可经银行、房管、国土、车管所、证券交易所等部门的查询,都查不到任何财产可供执行。但是,陈淦新等人坚持:邓晓玲每天都开着名车、住在别墅里,怎么会一点财产都没有呢?法院根据陈等人提供的线索再进行调查,竟发现邓晓玲开的名车、住的别墅的所有权都是她的亲属所有,邓自己名下无钱、无房、无车!
这个“发现”很不可思议,法院怀疑邓晓玲有转移财产的动作。随着调查深入,邓转移财产的动作浮出水面:一、邓晓玲于2004年4月6日将其持有泰森公司85%的股权以42.5万元的价格转让给胞妹。二、2004年7月,邓晓玲将其在经营的“东莞市石排泰东制衣厂”所拥有的“泰东双铃”商标,转让给母亲所有。这两个财产转移动作,均得到邓晓玲的承认,她还坦白股权、商标的转让款项并没有用于还债。
床底搜出4把枪只
今年6月1日,东莞市第一法院再次约邓晓玲与陈淦新等人面谈,邓晓玲答应还款,但以金融危机影响生意为由,表示只愿意还200多万中的四成,并分5年还清,剩下的60%无法偿还。陈淦新等申请人不答应,当天中午被法院做出拘留邓晓玲15天的决定。
6月10日,东莞市第一人民法院执行局再约陈淦新等人到邓晓玲在石排的别墅家中共同见证执行。陈淦新告诉记者,早上9时30左右到达别墅外,一名保姆应门先称邓的丈夫黄志光未睡醒,后又改称黄志光外出。陈淦新不相信保姆的话,因为前一天夜里他们在别墅守候黄,早上未见黄出屋。干警出示相关证件后进入别墅的二楼,期间,陈淦新应干警的要求,找来两名开锁匠。
干警进入邓晓玲夫妇俩的卧室时没有找到黄志光,开锁匠打开卧室里的厕所,发现黄志光赫然躲在其中,随后被两名干警架出。开锁匠逐一打开抽屉和保险柜,从法院提供的图片中看到,被搜出的金银珠宝一批,护照、港澳通知证、高档消费场所VIP卡、银行存折和信用卡若干,假公章1个。现场还搜出邓晓玲夫妇俩以儿子的名义购买的6万平方米土地的合同,以及其他商品房购买合同。另外,干警还在别墅里还发现一辆奔驰车及一辆金杯商务车,两车均登记在邓女儿的名下。当时一名干警对陈淦新说,搜出这么多钱,赔偿200万元绰绰有余了。
干警突然看到卧室的床底下有一捆蓝色的东西,搜出后打开一看,竟是4把枪只、牛肉刀等管制刀具2把、手铐1副、各种类型子弹60余发。执行干警当场就向石排公安分局报警。
据石排公安分局民警现场初步鉴定,搜查到的4支手枪中,来福散弹手枪1支,仿真来福散弹手枪1支,仿真手枪2支,六四式子弹10发,其他类型子弹50余发,警方称但是枪只的真假还在进一步鉴定之中。6月10日当天黄志光没有松口透露枪只子弹的来历,警方称正在调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