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要说的是,认真看报道的人自然会对事件本身作出自己的评判,到底是“女生”申请退学,还是学校逼迫“女生”退学,中间还涉及到了对教育部,进而是对教育制度本身类似“外语剥夺了我们受教育的权利,这是中国教育的悲哀,这是中国人的悲哀,这也是中华民族的悲哀”的有抨击性质的评述。我无意为制度开脱,坦诚地说,任何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对我国高等教育的制度多多少少有些抨击,例如,理论和实际的严重脱离,使用教材的滞后性,知识和能力转化的矛盾,还有,如“香水女生”一再强调的外语教育的放大化以及考级制度和实际运用机会和运用能力的矛盾等等等等。但是,我不得不说,目前我们国家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仅23%,也就是说仍然有77%同龄人没有能够得到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从这个意义上说,任何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是幸福的,至少在那四年了,认真上过几堂课,读过几本书,思考过几个问题,受过几次启发,只不过这个“几”的概数,因人而异。
之所以深深为“香水女生”遗憾,是因为我不得不怀着质疑的态度来看待她所处的这场或有意或无意的风波。
首先,既然选择到北外学习外语,而且这并不是到来的第一年,而是最后一年,就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每一个选择学外语的人都知道其中的枯燥和艰辛,如果到四年级,马上要毕业了,才来解释“当初就没想学外语,她妈妈是学外语的,非要她读外语”然后断然得出结论“外语剥夺了中国人的受教育权”、“外语绑架了中国人的一生”,这不能不说是不具备说服力的。正如前面我所提及的,外语教学的确有些突出的问题,特别是在作为公共外语的教学和检测手段上,但是据我所知,教育部和外研社一直在探索更适合的方式来改进,也已经对四六级考试作出了一些评分和制度上的改革。我们在见证有些人疾呼“不能让所有国内的院校都变成外语学院”的同时,也见证了不少职业精英因为外语给工作带来的提升和机会。如果在此一味否认外语的意义,尤其是一名外语专业学生,是不是有些把自己选择错误和家庭不能根据个人特长因材施教的过错强推到制度上的嫌疑?是不是有侮辱那些一心一意想学外语也一直都在那么做的外语专业学生的梦想和努力的嫌疑?
其二,每一个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的角色,既然是一名学生,是不是不应该辱没学生应该学习的天职?或许有人天资聪颖,不需要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至少也应该通过一定的手段证明你有能力?很抱歉,在机器还不能测试人的能力的时候,全世界的高等教育学府都通过唯一的手段来选择和证明人才,那就是考试。可是,在“香水女生”作为一名学生的角色里,我们看到的是“后来就总是旷课,也经常不在学校”的因和“成绩单显示,她的成绩有4门0分,5门补考”的果。这样可不可以说,“香水女生”同学在校期间没有履行作为学生的职责,有些“不务正业”,“些”的程度,读者自知。
其三,学校办理入学、休学、退学手续,总有一定的程序和规矩,根据大家在校时的记忆,还经常为这些麻烦的手续心存怨恨,却只能无奈接受。学校似乎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的卡拉OK厅。那么这又岂是一个专职辅导员因为找她谈话时说“攻击教育部就是攻击国家政权”就能让她退学的?相反,该老师还在莫名其妙卷入一场舆论谴责甚至遭遇网络界的最毒惩罚“人肉搜索”之后依然从容淡然地认为“但还是希望她能回来继续学业,别被幕后的人利用、被骗了”,这足以见老师作为北外这样一所高等学府代表所具备的胸怀和流露的脉脉温情。
其四,关于北外强制“香水女生”退学这一点,“香水女生”同学始终认为自己不是为自己炒作,我暂时不去探索到底之前有没有例如报道所说的那样“和公司签约,100万字,10部书”等等敏感字眼,我想问的是,即使没有这些东西,如果这一次“香水女生”成了和“芙蓉姐姐”“90后贱女孩”一样红遍整个网络世界的大红人,像想象中的一样实现了前所未有的知名度,是否也相应有了美誉度呢?“香水女生”和现实生活中的你,是否会被记住一辈子呢?这样对一个23岁女孩(根据学制推断)未来的发展又有何根基和可持续性呢?即使引起了演艺圈的注意,观众是否会因为你这样得来的知名度而认为你有张曼玉的演技呢?三思啊,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网络的意义在于,web2。0时代的来临,赋予了每一个网络使用网络的人上传的功能,可“上传”两个字,让网络变成和以往任何一种媒体不一样的媒体,因为每一个沉默的受众都变成了具有传者功能的信源,每一个人都是“自媒体”。而“香水女生”最大的遗憾是,在这个“自媒体”时代中,把该虚的实了,例如名声,把该实的虚了,例如本领。
其五,如果只有“香水女生”和北外以及老师的是非之争,可能会存在一些弱势群体的声音被淹没的问题,这样的先例并不是没有,因为在学生和学校之间,学生毕竟是势单力薄的,而学校则是现存体制的代表,是强势的一方。而我所看到的是,众同学对曾经朝夕相处的“香水女生”同学的类似“借着学校的名声在炒做”的质疑。所话说,三人为众,我想大家观点的一致或者相似,不能说是一种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