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美国报》网站4月28日发表题为《40年后,越南在战争问题上仍存在深刻分歧》的报道称,胡志明市仍被许多人称为西贡,这座拥有近800万人口的拥挤城市正在全力以赴庆祝30日到来的被攻陷40周年纪念日——那是当年北越共产党军队攻占南越首都的日子。
纪念解放日的宣传招贴画和广告牌布满充斥着建筑吊车和新建高楼的闹市区。法国殖民地时期的建筑如市政厅和邮局等城市地标已经被粉刷一新。一次大型阅兵式正在准备之中,胡志明的闪亮雕像在整修一新的中央广场等候揭幕。
结束117年的抗争
然而即便在这个如今已统一的国家炫耀北越在一场浩劫般的战争中战胜了美国侵略者的时候,围绕内战的严重裂痕却依然深刻且无法化解。那场战争曾令数百万越南人和近6万美国士兵丧生。
对于记者兼作家的辉德来说,迈向和解的第一步是承认人们对于战争发生原因的不同看法。而这一点尚未实现。他说:“南北双方的越南人必须对已经发生的事情达成共识。北方人认为他们抗击了美国侵略者,解放了南方。而许多南方人……认为这是内战,是北越侵略了南越。”
75岁的建筑师阮友泰亲身经历了战争的最后阶段。上世纪60年代曾是西贡学生领袖的他后来为北越工作,成为抗击美军的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即“越共”的一员。他说:“和解之钟在1975年停摆了。即使在40年后,我仍在寻找真正的和解。”
1975年4月30日正午,北越的第一辆坦克冲破南越总统府独立宫的前门,这一景象被画上了如今飘扬在全市各处的旗帜上。当时阮友泰就在总统府,他帮助一名士兵找到了通往楼顶的路,以便升起民族解放阵线的红旗。
他说:“我们升旗时,我想:结束的不是30年的抗争,而是117年的抗争。”他是从1858年法国殖民者到达越南时算起的,“眼泪从我脸上流下。此情此景让人十分激动,意义重大”。
无法实现南北和解
随后,阮友泰参与安排了南越总统杨文明通过电波宣布投降的电台广播。他回忆说,那天夜晚成了他经历过的最平静的夜晚。他说:“我一辈子从来没有安宁过,直到30日夜里。对我来说这很奇怪。天上不再有飞机、不再有火光。街上不再有疾驶的军车。”
不过,战争结束之初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很久,新政权很快开始了一个严厉镇压的时期,走投无路的越南人大量逃往国外。阮友泰说:“胜利者头脑里仍是战争思维。”数千名南越军官被送到了劳改营,在那里经受了多年的艰苦劳动、极端剥夺和马克思主义灌输。
越南无法实现和解是辉德在其所着《获胜方》一书中探讨的主题。这本书对战争的最后阶段及其后果进行了比越南官方文献远为坦率和公开的观察。此书在检查制度严格的越南还未获出版,不过已经借助互联网和盗版在全国不胫而走。辉德说:“战后,获胜方在与民众和解方面没做什么事情。他们让分歧变得越来越深。因此和解现在成为比4月30日这一天更难的东西。”
分歧持续存在的一个原因是执政的共产党维持对新闻媒体的严厉控制,因此人们无法对国家历史进行自由的讨论。保护新闻工作者协会最近的一份报告把越南列为世界上新闻检查最严厉国家中的第6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