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沈阳”现象谈下里巴人艺术

     今年的春晚火了一个新笑星——赵本山的第二十五名弟子，艺名“小沈阳”的二人转演员沈鹤。一个月来，火遍全国，火烧火燎的。

   这个事儿，对不对呢？应该说——不错。我这是闲人闲想，土话叫“瞎琢磨”。可是名人有“国想”。这争议就大了。持异议者依据无非两条：一、二人转本身是否值得如此推崇？二、国人的艺术欣赏水平乃至道德水准是否发生了集体堕落？其根本原因，是二人转特别是近十几年来二人转曲目，有点黄。甚至卑鄙下流，简直叫人羞于启齿，更别说登大雅之堂了。我在几年前的一个小城市剧场里，看过一场标准的二人转，是黄。动作也淫秽。女演员“啪啪”地往男演员脸上甩耳光子，“呱呱”地往裆上踹，打的男演员哭爹喊娘，满地打滚，台下的观众像狼似的爆发出阵阵叫好声；两个演员的台词，听着也让人汗毛直竖：“原始社会好，不穿衣服到处跑。男的追，女的跑，一进树林就卧倒。”，：“骑大马，跨大刀，呱唧呱唧使劲獠。”，乍一听，是不大好，可是观众爱看，更爱听。“哗哗”地，真有往上扔钱的。

    从这个经历可以看出，持“国想”态度的人，的确有深厚的现实基础和理论依据的。但是，我既反对二人转的“黄”，也讨厌这种持“国想”态度的人。理由很简单，老百姓需要的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二人转是根植于东北民间的艺术，犹如陕西的“秦腔”是“吼戏”，二人转则是典型的“喜戏”或“嘻戏”，不能给人带来乐子，就不是二人转了。这是它与其他地方曲艺的本质区别。不谈男女之间的“粉嗑”，二人转就没了扯淡艺术的中枢，不带武把式的动作，也就没了二人转的形神，这就好比近年来，著名的“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纲之所以“火”，是因为他首先还原了相声这种艺术的表现形式与方法——坚持在小剧场演出，二十块钱的低价门票，来者不拒的观众群体，“有乐无类”的喜剧宗旨！可以试想，相声水平再高，艺术成就再大，也无法脱离它的艺术享受主体——大众。这就是下里巴人的艺术。

    二人转亦然。当然，它需要一个去伪存真的过程。“黄”并不是它的追求和目的，只是在与观众的互动中，夸大了这种低级趣味的作用。说白了，这仅是个方法问题，最多涉及表演风格，再往上上纲上线，就属动机问题了。春晚是个很神圣的舞台，或者说曾经“是过”。但很难说就是只给高尚人群或艺术单独的专场。二十几年来，春晚上绝少芭蕾舞节目，我想决不是疏忽漏掉的。因为确实牵扯观众是否接受的敏感性。既然春晚敢选择二人转，至少说明了它的一个受众面问题。我国逢有盛事，多是民众在街头扭秧歌，舞狮子用来庆祝，为什么不集体上街跳芭蕾舞呢？道理不说自明。

    的确，凡事总有个度。如果有一天，二人转转到了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就“转”的有点过头了。这不是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的冲突，而是一种相互选择的错误。

    春节后，有一档杨澜主持的访谈赵本山的节目。我觉得老赵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春晚的节目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欢乐。”不愧是笑星之王，一语中的。

    转吧，二人转，跳吧，小沈阳，乐吧，老百姓。

    有乐无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