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广电总局作为广播电影主管的最高权力机构,频频出手,试图“挽救”观众于“水深火热”之中,这次,广电总局又对电视剧的语言开刀了。
针对一些剧目存在使用方言失度、过滥的现象,广电总局用心良苦地提出了解决之道:不得使用方言和不标准的普通话,电视剧中出现的领袖人物要使用普通话更是作为一个重点被着重提及和强调。
毫无疑问,我们应该认可广电总局的用意——美化生活,但是,如此以来,真的就万事大吉了吗?一个简单的事例是,当毛泽东主席用充满湖南口音的话语在天安门城楼喊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的时候,又有谁否定了该话语的魅力?更何况,这种充满地方特色的话语和特有的力量感,让“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得到了广泛的传播,甚至成了一种象征。当看到广电总局作出“领袖人物要使用普通话”的规定时,笔者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听到这种充满了自豪感的语言?
如果说,一些剧目存在使用方言失度、过滥的现象是一种事实的话,那么,领袖人物要使用普通话是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失度呢?是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甚至是更可怕的权力“过滥”呢?
假如领袖们都说普通话,我们就能打造一个人为的纯洁世界吗?在笔者看来,领袖人物要使用普通话是权力部门一相情愿的想象,是一种过度干预而不是适当监管的表现。因为在这样的权力剪裁之下,领袖人物的本真是可能流失的,从表面上看维护了领袖的形象,实则不然,更是一种破坏。说方言的领袖更真实,更亲切,更可敬,并且,一点也无损于领袖的英明形象。倒是在权力肢解之下,领袖的形象有被破坏的可能,有可能给领袖的形象带来无形的伤害,甚至更不利于传播和形象的塑造、树立。不知道,广电总局以为然否?
笔者以为,领袖们都说普通话是权力的滥用,是比方言泛滥更可怕的失度。因为在权力无边界之下,权力既可以让领袖都说普通话,也可以让领袖都不说普通话,说什么,完全取决于权力的心血来潮,而不是对规律的尊重,更不是对一般事实的认可。这种现象我们见的还少吗?这种现象带给我们的梦魇难道已经消除了吗?
社会事务的复杂性、多元化和自主性空前提高是当下社会生活的最大特征。适当规制语言,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必须,也是维护必要的社会秩序和交流的需要,但是,上升到强制的高度,甚至是一味强制,忽视了生活的复杂性和原生态,在笔者看来,同样是不足取的,也是可怕的。要知道,对于公权部门来说,无论以什么良好的名义或者美好的动机,对生活进行剪裁和肢解,都意味着私权的收缩,是对公民意愿的挤压,也是对生活规律的违背。正是在这点上,笔者以为,让领袖们都说普通话有失公共理性。
因此,让领袖都说普通话,是一个馊注意;让领袖都说普通话,是更可怕的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