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想起因为推崇绿豆汤、生茄子而蹿红“养生界”的张悟本,他属于能一屁股坐到受众群中的人,无论是语言还是内容,都无需经过稀释和翻译就能让大爷大妈照单全收。和以严谨内容和生硬方式讲课的医学专家相比,张悟本的好,在于他能把家常话直接说到受众心里,于是就开辟出了一块“全民养生”的疆土,这也不意外,由于医学专家的放弃,“养生界”一如儿童文学,也曾是一片荒芜的“处女地”……
在某种角度上看,养生之于医学就像儿童文学之于文学,都不是各个领域的主流,也因此是专业医生、职业作家失语的领域。他们之所以失语有两个原因,首先是不屑,我就见过这样的医生,说到自己不会写科普文章,不会做科普讲座时毫无愧色,反倒像城里贵妇不分五谷一般矜持、得意。其次是不能,比如苏童、严歌苓那样具备诡异灵气的作家,怎么可以去面对孩子?
儿童文学和医学养生的受众,一个是孩子,一个是老年人,这两个群体的共性是,都有一颗单纯的心,所以才有“童叟无欺”之说。这个商业警示在不经意中提示着这两个人群是很容易被把持、甚至可以投机的天地,至少在他们中间,缺少痴迷、把玩文字和探究、相信医学的人。只是杨红樱是无辜的,她不过是有幸具备了占据这个领域的能力,张悟本却是有罪的,因为他显然知道,在养生界,有个“得大妈者得天下”的秘密……
杨红樱成为作家“首富”没什么不对,张悟本能蹿红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因为市场就是硬道理,更何况,他们不过是分别代表了受众的需求,杨成“首富”不能说明中国的文学状况,张悟本出头和出丑也都不关医学的事,这就是个需求和供给之间有反差甚至断链的年代,“首富”和贫瘠也会长期共存下去,特别是当前者关乎财富,后者涉及心灵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