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中华民族的祖先,特别有点文化的祖先,很偏爱狐狸精。《诗经》中有一首名叫《有狐》的诗唱道: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可谓以狐当歌,艳情几多!虽然后世也有人将此看作“怨女旷夫”相求的悲情之诗。
《玄中记》中绘声绘色地谈道:“狐五十岁,能变化为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或为丈夫与女入交接,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为天狐。”据说,狐精有两种方式化形:一是化为美色男女引诱俗人;二是化为神巫仙婆贯通阴阳。
后一种情况,即狐神信仰,在唐朝相当普遍。据史载,唐初,百姓多事狐神,当时甚至还有谚语称:“无狐魅,不成村。”千百年来,狐狸精乃最脍炙人口的传闻之一,居然荣升为精灵界里的首要宠物。
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有一段狐仙的自述:“凡狐之求仙有二途:其一采精气,拜星斗,渐至通灵变化,然后积修正果,是为由妖而求仙。然或入邪辟,则干天律,其途捷而危;其一先炼形为人,既得为人,然后讲习内丹,是为由人而求仙。虽吐纳导引,非旦夕之功,而久久坚持,自然圆满,其途纡而安。”正像世俗为人分为正与邪一样,狐仙的修炼也分成正邪两种。然而,也许六朝志怪的狐精多属由邪途修炼而成,大多只会兴妖作怪,不像后来骚人墨客笔下的狐精那么风情万种而又可爱善良。
以某些文人的想像塑造出来的“狐狸精”有着将狐性与人性交融的审美品味。人狐相恋成为中国古代文学中浪漫爱的最主要原型之一,甚至成为浪漫爱的最高境界之一。这是其他文化中所没有的特异文学现象。《聊斋》将此推向登峰造极。
人们经常把一些烂女人比作“狐狸精”,其实是对这种女人的美化而对狐狸精的丑化。
狐狸精的最大特征是媚情和风骚,其全部都表现在幻化之中。幻化本就是所有精怪与生具有的属性,而狐精在这一点上更为擅长。幻术与风情之术相互动而传形传神。试问世上有几个凡夫俗子能经得住“狐狸精”们的媚与骚?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运气和艳福与“狐狸精”邂逅的。俗话说:遇狐如遇仙,也得有缘分,没有缘分的人别说遇不上,就是遇上了也是只闻其声而不见其形。
《中国古代鬼神文化大观》中有这样一段话:既为狐精所魅,备极欢爱,自然狐精身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所以,狐精指顾之间,骷髅可以化为玉杯,牛溺可以化为美酒,枯叶成锦缎,石块变纯金;荒冢败垒,野林死水,经其点化,或成朱楼玉阁,或成花径碧池。人在这般情境之中,自然如痴如醉,无怪乎人们传说:“为狐所烛,精神如睡中。”这自然是狐精的销魂幻术使然。
中国人的狐狸精情结其实是对真善美的渴望,是借“狐性”还原出人性所缺少的东西。有人说,狐狸精的褒义和贬义,和描述狐狸精的人是有关的。
狐狸精之见于文学作品,才为众人知晓。喜爱者有之,因为狐狸精妩媚多情,狐狸精爱之所爱,能冲出封建理教的束缚,表达了人们一种不可及的渴望,算寄情于斯吧。但分析起来,喜爱者中,男性好像多于女性,女性者贬弃者可不少。我想,因为女性嫉妒吧。
狐狸精情结该是大男子主义的产物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