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筱雨:有种创作让人看不懂
心态决定一切
实话实说,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固执地认为,如果人体摄影是一种艺术,那么裸体舞之类的就更应该是艺术了。后来我发现,之所以不能接受人体摄影,关键是自己的联想太丰富,丰富的联想操控了我的眼睛,让它没发现美,只发现淫。
人体艺术是可以用美来概括的,穿衣打扮的外在美正是建立在人体美基础上,是人体美赋予了外在美优雅的曲线和动人的轮廓。既然人体是美的,那么,以展现美为天职的艺术,当然可以通过摄影、绘画等手段将人体美展现出来。
当然,艺术家在展现人体美的同时,也有义务帮助观者遏制与性相关的习惯性联想,譬如在整体构图上增加美感,在一些关键部位的处理上更有艺术性,尽量驱除沦为色情的可能。正因为如此,我觉得一群人围着一个裸体模特的人体摄影创作方式是欠妥的。那几乎谈不上什么构图,只不过是从不同侧面为一个裸体女人拍照片而已。尽管创作者本身可能“没有邪念”,但创作出的作品,总归是更接近色情而不是更接近艺术。
观念冲撞是进步
历次人体艺术展在社会上所产生的反响,不是人们对艺术内容和主题的争议,而主要是“人体”这种艺术形式与人们普遍观念的撞击。
美学家发现,人是万物美中的至美。这是因为人体具有精妙的比例,流畅的线条,微妙的起伏,和谐的色彩,美妙的轮廓,是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人是世界上一切美的集合体,人体美是最深刻、最动人、最均衡的一种美。所以,德国诗人歌德说:“不断升华的、自然的最后创造物就是美丽的人。”
但是,我国的传统观念对于人体美,特别是对于女性身体美缺少正面的、明朗的和科学的认识,甚至将其直接与性联系起来,将女性胴体看成是邪恶的、淫秽的征象,形成一种病态的心理人格。如今,国人对于人体的认识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但是与理性、科学、审美的态度还相距甚远。正因如此,一方面人体艺术已经日益走进老百姓的生活,另一方面,人们对于这种艺术形式“有伤风化”、“腐化堕落”的指责依然不绝于耳。这是社会进步的必然过程,人体美正是在观念的冲撞中逐渐被社会所认识、接受。
有种创作让人看不懂
一个人体模特,一群摄影师,模特摆pose,摄影师们拿着相机你拥我挤拍照―――谓之创作。不过,我实在搞不懂人体摄影为何这样创作。在这种情形下,能否创作出高水平的人体摄影作品,我看实在悬。
2003年,因为工作关系,我有幸被邀请参加一个摄影家的人体摄影作品展。当时,现场展出的人体摄影作品,其中包括一些获奖作品,一眼都能看出是在反复考究角度、光线、背景、道具等,才展现出人体之美的。即便是那些户外拍摄的作品,也是让大自然和人体巧妙结合,从而展现出天人之美。
也看过有关汤加丽的人体摄影作品,那些作品也绝不是几十个摄影师在你拥我挤的状况下完成的。再说,人体摄影又非新闻摄影,新闻摄影作品需要抓拍,而摆拍则是绝对不允许的,但人体摄影作品并不需要抓拍。退一步讲,就是为了抓拍,但从人体模特摆pose看,也不符合抓拍要义。所以,这种创作方式让人看不懂。
既然这种创作方式未必能出好作品,那么,活动举办者为何还让这种形式出现呢?在我看来,有两个可能:一是人体模特比较少,好不容易有个人体模特,一定要让摄影师们逮住机会赶紧创作―――但这个理由又比较牵强;二是为了制造噱头引起大家关注,因为在人体摄影作品欣赏程度不高的当下,在多数人眼里,人体摄影作品不过是一个裸体,特别是女性裸体,而非裸体的美。我相信很多人会赞同我这个看法,恐怕举办者安排这样的创作方式,也是基于此吧。
试想,如果只是单纯的人体摄影展,估计没有多少人去关注。但现在,在展出现场,举办者安排人体模特当众给摄影师摆pose,那么对公众的吸引力恐怕就大大不同了。这种利用裸体而提高活动人气的做法,还真不少,比如,某一商场为促销羽绒服,提出女性脱掉衣服,就能把衣服免费穿回家;再比如,一些利用女性裸体的行为艺术、人体彩绘等。这些利用女性身体吸引人们对活动关注的做法,跟这个人体摄影展搞现场人体摄影创作有什么不同?
人体之所以可以成为艺术,是由于艺术家借用人体语言来崇拜生命、赞美自然、歌颂青春、讴歌爱情、追求自由,这种创作表现是产生优秀人体艺术作品的内在动因,它不会把人引入想入非非、邪念丛生的歧途。但是,艺术家所创造的美要为大众所喜闻乐见、深入理解,首先需要观念的相互撞击、交汇和宽容。所以,对于人体艺术展的争议是好事,只有通过争议、探讨,大众与艺术家的观念才能相通共融,艺术作品的美才会充分显现出来。
汤加丽:用身体语言诉说女人独特诱惑
为《汤加丽人体艺术写真》写序的陈醉先生,是全国政协委员、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出版过《裸体艺术论》等十余部专著、博士生导师。他介绍说,《汤加丽人体艺术写真》是由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艺术作品、以汤加丽为人体模特拍摄完成的一部厚达120多页的摄影集。这部摄影集以纯粹的、真正意味上的写真方式展示了汤加丽不仅作为一个女性同时作为一个专业舞蹈家的形体艺术。
该书的编辑关宏认为:“虽然汤加丽本人是舞蹈演员出身,目前又从事演艺工作,但是在创作中很多造型的设计与着装的选择、黑白片子的处理都很有想法,有些更有点像前卫艺术了。与目前流俗的那种人体艺术摄影有着本质区别。”
汤加丽说:拍写真增强了自信
说起拍摄人体写真,其实只是源于一件极其偶然的事。记得当时是一个网站做演员的资料库,我经朋友介绍前去拍照。等照片出来一看,效果非常好,于是他们就动员我拍摄人体写真。老实讲,当时我有两个顾虑,一是天然的害羞、难为情,二是担心拍出来的片子丢人。 事实上,并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欣赏自己的身体。过去,我就是一个相当不自信的人,看在眼里的都是别人的优点,总忍不住拿别人的长处和自己的短处比较,于是越比就越没了自信。直到看了第一批写真照片,我的自信心才一点点地加强。
我热爱舞蹈,热爱表演,同样地我现在也十分热爱人体艺术。如果说舞蹈可以用服饰来修饰自己,影视剧可以根据规定情景来为人物造型,而人体艺术则只能靠人体本身来展现美感、传递情感。所以就我的理解,人体艺术具有更高的挑战性,因为当你面对镜头的时候,你无法仰仗外界的任何饰物,你只能依靠自己的身体来占领这个空间,纯粹地运用肢体语言和个性魅力创作出震撼人心的优美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