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赵本山,人们自然会联想到他那顶极富喜剧色彩的“老解放帽”;一提到小沈阳,人们也会联想到他腰下的那件苏格兰裙子;一提到卓别林,人们同样会联想到他那双奇形怪状的鞋子。帽子、裙子和鞋子原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关系,因为艺术,因为同属于滑稽艺术,使它们之间有机地联系到了一起——名演员如何使用名道具?
赵本山的帽子“横空出世”,始于1990年央视春节联欢晚会,那年从黑土地上走出来的小品演员赵本山首次亮相。他所扮演的“徐老蔫”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解放帽”,微驼的背再加上那两步鸭子步,与滑稽的眼神相匹配,给人以相当另类的印象。他和另一位女演员带着双方儿女的两封密信登台“相亲”,演绎了一段中年丧偶男女再相爱的故事。故事以巧妙地情节设计和幽默的对话逗得观众前仰后合,赵氏小品一亮相就大获成功从此一发不可收。在这个小品中,赵本山头上的那顶旧得卷了舌的帽子,从此成了赵本山的招牌式道具,也帮助他奠定了在小品界的霸主地位,并使他连续11届荣膺“小品王”的称号,经过多年的历练,如今那顶旧帽子已经成了赵氏小品的经典符号。“年年春晚有小品,小品必有赵本山,本山必戴本山帽,一见帽子人就笑。”则成了央视春晚的一道独特风景线。今年春晚的赵本山“本性难移”,依旧恋恋不舍那顶给他带来无数灵感的帽子,依旧包袱不断逗得人们哄堂大笑。赵本山如今已经成为央视春晚的“药捻子”,晚会的成败与否全要靠导演能不能适时把“药捻子”引爆。赵本山的帽子一戴就是十几年,帽子给他带来了好运,全国政协委员、小品王,春晚一等奖专业户桂冠等等,有人甚至说他的这顶帽子应该去申报吉尼斯世界记录了。谈到对帽子的钟爱,赵本山本人的说法是:“这些年常有人对我说,你要提高品位,要提高格调,要改变一下,别再戴那个破帽子行不行?但我就没敢试,我就怕我摘了帽子,变成什么都不是了。”赵本山的主要作品之所以魅力无穷,有专家评论说关键是“具有哲学批判之核”。舞台上,赵本山的衣着、步履、言语等等表演形式,与所要表达的思想内核相得益彰,不仅能引起亿万观众的开怀大笑,还能引起亿万观众回味不绝。
2009年央视春晚的最大亮点,应该说是导演适时地推出了“一个穿裙子的小沈阳”。这个自称“纯爷们”的活宝,在今年春晚小品《不差钱》中,穿着苏格兰七分裤中的一条裤腿,而且是故意穿得“跑偏”了,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装束,强烈的视觉冲击力,突然冷不防地触动了人们面部的“笑神经”,人们或主动或被动大都扭曲了面部的肌肉跟着笑起来。特别是当他抿着嘴扭捏作态地说:“你叫谁姑娘呢?人家可是纯爷们!”时,更是让观众们狂笑不止。人们看了小沈阳在小品《不差钱》中的表演,人们像记住了赵本山的帽子一样记住了小沈阳的裙子。而且还有人归纳出了小沈阳一夜成名依靠的 “三大件”,即“头上的发卡、肩上的挎包和腰间的裙子”。而这中间的裙子与师傅赵本山的破帽子一样成为小沈阳个人的标志性“特征”。在关于今年央视春晚的诸多评论中,围绕着小沈阳的裙子成了一个热门话题。我们把这些议论解析一下,得出的结论是“赞也裙子,否也裙子,成也裙子,失也裙子”。比如很多人讨厌他的理由就是那条所谓的“苏格兰裙子”,持这种观点的人为小沈阳的走红而痛心疾首,他们说:“小沈阳火的原因,是因为他演绎了不男不女的形象。笑,只能说明我们素质太低。化浓妆、戴发卡、穿裙子,任何一个观众看到小沈阳‘啪啪’地跑上舞台,恐怕都会对他疯狂的自我恶搞留下深刻印象。”而另外一种声音则强调,无论如何在牛年的央视春晚上,小沈阳无疑是最大的赢家。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作为二人转演员,小沈阳的俗是一种气场,就像单田芳的公鸭嗓或者郭德纲的贫嘴,是特长而非恶俗,小沈阳俗得很有趣,观众应该抱平常心去看待。持比较平和的观点的人们则认为,我们既不要把小沈阳捧得过高,也不要怀有一种排斥心理,更不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他目前只是一个纯粹娱乐大众的明星,至于这颗星能发多少光、走多长路,人们还得拭目以待。而以骂遍娱乐圈而成名的宋祖德先生此时更是不甘寂寞,用他那一张大嘴几乎宣判了小沈阳的死刑!他在自己的博客中写到:从芙蓉姐姐的“S舞”到李宇春的“中性美”到杨二车娜姆的“大红花”,再到如今的小沈阳,这些专门搞恶俗的小丑们,哪个不是昙花一现?也许小沈阳能红到今年年底,因为他的背后有所谓的大牌赵本山在撑腰,如果没有赵本山撑腰,小沈阳吹起的泡沫也许三个月就会破灭!可惜这个小沈阳除了会堆积笑话、重复恶搞、死板模仿他人,他还会做什么?没有个性的原创是绝对不会有艺术的生命力的。这话够狠!
由此我想到了一代艺术大师卓别林,他的一生创造了许许多多色彩斑斓的人物形象,各个栩栩如生具有很强的艺术生命力,直到今天还是人们津津乐道推崇和模仿的对象。他最为出色最成功的角色当属“一个外貌流浪汉,内心则一幅绅士气度、穿着一件窄小的礼服、特大的裤子和鞋、戴着一顶圆顶硬礼帽、手持一根竹拐杖、留着一撇小胡子的形象”,而给人最深刻让人难以忘怀的还是他的那两步“企鹅步”,以及他脚上的那双怪模怪样的鞋子。在无声电影时代卓别林自己编写、导演、表演和发行他自己的电影,使他本人成了一个文化偶像而光耀世界。如果把我们的小品也称为喜剧的话,卓别林的喜剧元素中有我们许多应该汲取的营养成分,客观地说在这方面我们还没有达到卓别林那样的高度。
赵本山的帽子因“深刻”而罩满光环,不管它将来会不会褪色,都将永远珍藏在广大观众的记忆里;卓别林的一双鞋子因“深邃”而享誉影坛,并伴着卓别林走完了光辉的“艺术人生”;而小沈阳的裙子,现在还谈不上“深刻”和“深邃”,尚处“不知深浅”的飘忽之中,或许将来能“风展红裙如画”?或许日后如“雪中昙花一现”?但我们应该说“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并不是人生的捷径,而只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欢笑吧”才是小品的灵魂。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有造诣的艺术家,小沈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本人对他的期望还是那句老话:“摒弃娘娘腔和太监嗓的小沈阳才能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