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山里的寒风中,凌晨1点,等一位大导演。周围剧组晃晃悠悠的保安斜眼看着我们,笑着说:“今天这里怎么这么多狗!”一个大约只有70斤的重庆女记者大怒:“当狗总比当狗腿好!”那是我第一次被人家叫狗仔。
2月19日上午,在睡梦中我接到领导的短信:“肥肥死了!”下午四点,我已经在飞往香港的飞机上。在飞行途中,我抓紧时间睡觉,因为经验告诉我,接下来的日子注定睡眠不足。抵达香港,我立即决定打车去郑欣宜暂住的公寓。的士上的价格跳得我和同行的摄影再也睡不着:因为走得太匆忙,我们身上所有的港币加起来只有不到400块。
当晚无事,我们在欣宜的楼下守到12点。香港记者告诉我:“今天应该不会有动静了,你们明天早点来,7点。”我们咬咬牙,住进了公寓旁边昂贵的酒店。第二天,楼下仍然平淡无奇。只要能守到欣宜出来,拍到一张好照片,听到她吭上一声,就是我们的胜利。一个钟头,两个钟头,三个钟头,周围是商店和走道,我们只能站着,不敢多喝水,怕去厕所。不知不觉中腿脚已麻。后来我发现,香港的职业狗仔从不保持一个站姿,他们总是小范围移动,绕圈子,或者频繁更换支撑腿。我试了试,果然走动起来远远比干站着受用。
当然,只会站着不累,做不了狗仔。令我们摄影一直相当困惑的是,为什么同样是保姆车,他们扫一眼就可以立刻做出判断?如果是拍摄对象,那么他们就像一阵风一样卷过去,像机器人一样不停拍拍拍,如果不是,那狗仔们继续聊天,说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靠的就是记车牌号码。
作为狗仔,认明星是看家本领,不值一提,但明星的好友、好友的夫人、夫人的雀友(打麻将的朋友)、雀友的师父、师父的助理、助理的司机他们统统都要认得。当然,这些所有的人的车牌照,他们都要记得。
守是一大功夫,而挤则是另一大功夫。到香港第二日,就碰上陈冠希回港开记者会。我们决定提前去抢占有利位置,但到了现场才傻了眼。一般来说,在内地开记者发布会,只要提前半个小时去绝对没有问题,但在香港,中午3点的发布会我们1点就到,还是算“迟到”。
香港有不少女狗仔,就是那种爆炸头,粗嗓门,穿很肥的裤子看起来腿很短的女生,胸前挂一门“小炮”,非常帅。在陈冠希发布会前的一度混乱中,我被周围的人和器材挤得两脚离地,我身边的一个女生用广东话大骂所有人,嗓门大得吓人,我试图扭头看她一眼,但发现右眼一阵模糊———我的隐形眼镜被挤出来了。
两小时后,面对千夫所指的陈冠希,我不禁一阵心酸。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陈冠希,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如果要问我的感受,那就是:你可以否认他的人品和智商,但不能否认他的帅。(潘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