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晋亨也很辛苦,他那么大的人头一次搬离家庭(跟嘉玲同住旧山顶道花园台,那是许家物业),后来我慢慢长大,我觉得我跟他很不相同,我很怕整个星期每天都预先安排了什么时候去什么ball,穿什么衣服,每个不同场合见不同的陌生人,我不可以放松。当我说拍戏如何辛苦,他又不明白,只叫我别做啦,他谈生意我又不明白,两人其实很少沟通,只是玩呀玩的,你知道,交际应酬,看西片之类,而英语我只能听得懂三分之一。”
那时谁都认为嘉玲死都要入豪门,如今有了梁朝伟,她说再给她一个豪门公子她都不要了,到底她不是那种人。
“我相信门当户对,生活习惯相同自在得多。我那时宣布婚期,是我跟许晋亨两人商量好的,但所有人都只当是在看马戏,令我很不舒服。”
“分手,无论哪一方都会很难过的,我每次拍拖都想结婚,怎会想拍拍拖便算数。可是我们拍拖拍得很扭曲,现在分开了,经过一段调整期之后,碰上面时的感觉比以前自然多了,变成了知己朋友,他现在还会给我意见的。我很高兴跟何超琼(许晋亨太太)能够成为朋友,她不吃醋,因为许晋亨在我之后还有过几个女朋友,我想我跟许晋亨仍可做一生一世的朋友的。”记得与许晋亨分开后,嘉玲仍住在花园台没搬出去,那不免给人赖死不走的感觉,真的不懂处事。许晋亨是个对人很好的男子,怪不得嘉玲舍不得他们的友谊,而何超琼亦有乃父何鸿燊之风,加上她的“大家姐”豪迈作风,自然容得下一个刘嘉玲。
真爱梁朝伟:要找一个人喜欢自己很容易,但要找个自己十分喜欢的人很难,我觉得我现在找到了
梁朝伟应该是最了解嘉玲的男人吧,嘉玲说跟他沟通得最好:“我们两个纯是爱,没想到沟通不沟通的问题。”伟仔沉默内向,嘉玲开朗外向。嘉玲搓麻将时伟仔看书,性格上是南辕北辙,但无可否认嘉玲跟伟仔在一起后,演技日益进步,爱情和沟通其实是缺一不可的。嘉玲说她以前演戏并不那么用心,只是“打天才波”,未曾全情投入。“从前我不会处理,不会应付传媒,结果很受伤害,你分明不是那样,人家却写成你是那样。”
嘉玲跟伟仔一起很自在:“要找一个人喜欢自己很容易,但要找个自己十分喜欢的人很难,我觉得我现在找到了。自从认识了他之后,我才对自己的工作认真了解和喜爱了,我们常讲戏,我很欣赏他。以前我是被人‘揾笨’那类,我想我是不适合这一行的了,受不得气,不高兴又会嚷嚷,什么都放在脸上。伟仔比较深思熟虑,他想得远些、清楚些,如今我们是互相依赖,不过我依赖他得来亦相当独立。”
嘉玲直言:“我很崇拜梁朝伟,我不会出去乱搞的。外边的人老以为我去舞会、去打牌什么的,将来突然变心的那个一定是我,不是啊!我觉得伟仔很尊重我,对我亦很专一。”
“特别是他呀,长得那么帅,他不主动别的女人也会主动的。不过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他有分寸的,我不会查他的call机、追踪、怀疑什么的,如果要这样管的男人,得来也没用啦,我不查他,这么大方他更惊呢,我对男人不算主动,我都有些矜持的。”
女人,通常在找到个真正爱她,让她有安全感的男人才能拾起一番矜持,嘉玲不但拾回很多自尊,省了很多外间的闲言闲语,而且历经生活的磨练,演技日益动人。
故乡情:我很吃得苦,我觉得最艰苦的岁月是小时候,母亲每月领工资时就是还债时
刘嘉玲打扮穿着都很时髦,但她仍留恋故乡,始终认为自己是苏州妹。“我常常回苏州的,见到旧时同学和弟弟弟妇简直无话不可以说。”嘉玲的成长跟一般三十出头的女子不同,可说一半在乡下,一半在大都会,她应是苏州和香港的混合体。
“我很小时在苏州对娱乐文艺已经很有兴趣,我外公和妈妈都是画工笔画的,工笔画得把一条线也勾得很直很直才可以上色,我学了三年,因为性格好动,坐不牢,没学下去,倒是在少年宫学过三年话剧。”
“当时很想当兵,想为国家做点事,不过现在不这么想了,整个国家的事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我觉得我如今能够照顾家人和我自己已经很好了,家庭是我很大的支柱,在外头对好错好,家人都支持我的。我不容易哭,韧力很强。”
“我很吃得苦,我觉得最艰苦的岁月是小时候,母亲每月领工资时就是还债时,还完又马上借,米缸里经常没有米,母亲老是很苦的模样。父亲因为是泰国华侨,‘文革’时也经过一些冲击,屋让封了,母亲的衣服也全让剪掉了。”
“小时看的来来去去都是《白毛女》、《红色娘子军》和《红灯记》等样板戏,我接触历史是来到香港之后。父亲先到,我15岁那年穿上了我认为是最流行的衣服:黄色上衣鲜红喇叭裤子挑着行李到港,方抵埠便发觉:没有人是那样子的!所以我对父亲的第一个要求便是:买套新衣服给我吧。”
银幕情:我跟伟仔约好,回家时可以两人互相检讨,但拍戏时不要互相探班
嘉玲很爱玩,有一段时期恋爱玩乐似乎令她忘了奋斗,那大概是许晋亨的时代吧,后来他们分开了,许晋亨的一间迪斯科卡拉OK开幕,嘉玲全身grungelook(街头流浪装)来了,许晋亨忙着招呼客人,她一个人呆呆地坐着,突然拉着我说:“Eunice,我跟你跳舞。”我看她孤零零的,便跟她跳了,这也是我一生人唯一一次跟女人跳舞,通常我是打死都不肯跟女人跳交际舞的,但不知怎的对她总有几分怜爱。
与梁朝伟恋爱是她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她拍了陈可辛和王家卫的戏,片种不同。“王家卫是我的第一个开窍导演,我拍《阿飞正传》才开始晓得用bodylanguage形体语言,晓得在电影里生存。以前我没用心去投入角色,把对白念对了没吃螺丝便觉得很好了。现在重看旧戏都觉得自己没戏,我很怕‘无线’重播我的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