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暖了一下,百般滋味不知怎么说。他不会明白,和德明这个无赖离婚有多难。
我和德明照旧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每次我提离婚,他都不肯。他又一次把我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我坚决要离婚,不依不饶。看我这么坚决,德明妥协了,“离婚可以,你得守我两年,我现在条件不好,给不了你好的生活,两年后我们再复婚!你知道,我这个人最爱面子的,我要知道自己的女人和别人好了,绝不放过!” 我满口答应,他这种人,只能先迎合着,再怎么样,先把婚离了再说。
支持我离婚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安丰。
我很爱安丰吗?我问自己,我想,我只是爱和他在一起安宁的日子,那是和德明在一起享受不到的恬淡。
很快,我就搬进了安丰的家。他对我不错,我们能坐在一起看电视,聊聊天,这曾经是我最向往的生活。在他家,我从90多斤长到了110斤,心宽体胖。
就在我享受这种生活的时候,有人给我传话,说德明家又有了新女人!听到这个消息,我并不恨德明,但是我很担心儿子小康的生活。
我偷偷去学校看小康,他瘦了好多,看见我接他,胆战心惊的,连妈妈都不敢叫了!
我放声大哭,才几个月没见,怎么就成这样了?他说,爸爸不准他喊妈妈,现在是“阿姨”在照顾他,她是爸爸的新女朋友。
我去找德明谈,没想到他怒火中烧,挥手又打我,“你是不是背叛了我?”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可以找女人,我就不能有男朋友?!但看看他红红的眼睛,我心虚地说,“都是传言,骗你的!”我太了解他了,如果我暴露了安丰,他会找人打他!
逃不开的情感孽债
那时候,我只觉得被深深的绝望和痛苦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原来,即使和德明离了婚,我也很难在正常的环境下生活,他一直在监视我,他是个疯子,随时可以做出疯狂的事来。
一方面担心儿子过得不好,另一方面我害怕安丰受到伤害。最重要的是,我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爱安丰,我和他在一起,只是寻求一种我理想的生活模式而已。
让我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是,当德明感激地抱着我,说让我等他,有一天给我幸福的时候,我整个人又犯糊涂了。我们居然去了宾馆,开了房。
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他的前妻,女友,还是情人?
德明跟我说他荒谬的理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都是发泄,和你在一起才是感情。我一直在想你,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对,我还是希望和你复婚!”他承诺,“只要你回来,我随时可以把家里的女人赶走!”
我整个大脑已经是昏的,我只知道,不能再和安丰在一起了,否则会连累他。我去找安丰,直接提出分手,没想到这个一向木讷的男人突然拿起剪刀,比在自己的咽喉上,“你离开我,我就自杀!”他悲哀地哭起来,哽咽着说,上一个女朋友就是在与他谈婚论嫁的时候背叛了他,他无法再一次忍受类似的事发生……
我吓得掉头就跑,这世界怎么了,到处都是可怕的男人,我只是想过清静的生活。
一个人在娘家,我呆呆的,一会儿想的是小康惨兮兮的小脸,一会儿想的是安丰的失常反应,还有德明的承诺,我该不该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我没有人可以分享心事,给嫂子打了个电话,她说我傻,“你以为跟别的男人,德明会放过你?他可是有黑道背景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相信你比我了解他——其实你和他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呢?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总是难得找对象的。和他在一起,至少每个月给你几千块养家吧,你就只当和儿子的花费呗。他不回家?不回家还好些,你让他去,你过你的,多自在。其实你只要不顶撞他,不理他,他不会主动打你的……”我拿着电话,不知道这是真理还是歪理,只感觉眼泪在止不住地流……
记者 马梦娅
美国人总是喜欢在电视里做类似的实验:演员在街头充当某个角色,以一种姿态来给路人造成节目想达到的效果。我看过一次,有点黑色幽默,演员低头坐在地铁站,邋遢地靠在柱子边,面前摆了一只空碗。他居然没有用半点才艺,仅用低头落魄的姿态,用一天的时间,就换来了小半碗硬币。
恶作剧的效果达到了,不如我们稍微严肃地分析一下。为什么路人把他当乞丐?因为他的姿态已经把自尊丢了,以行为表达乞讨,造成了低人一等的劣势。
灾难和苦情戏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到同一个人?这不是命数问题,而是自我的姿态。你糊涂地过,率性地选择,你把珍贵的机会看做白菜一样贱价,盲目地给予。你受了伤害,没有冷静思考,就跳入另一场糊涂的感情……这样不认真地生活,生活也会同样对你。
电视试验的最后,得到的是硬币,希望你得到的是思考和尊严。